她立刻跪在皇帝腳邊,為父親開罪:“皇上恕罪,我父親本是無知之人,有人奉承幾句,他便分不清是非好歹,即使他有什么錯,那都是旁人引誘他的呀。您下令讓他遷到京城來,嚴加看管,日后他必不會犯事了,妾敢以項上人頭為我父親擔保!”
說完她以頭叩地,匍匐著身子,作出了最謙恭卑微求饒的姿態(tài)。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純貴妃心里度日如年。
她在賭皇上最后會對她心軟。
他們有十幾年的陪伴之情,還有二子一女,希望皇帝能夠饒過她,饒過她的父親。
似乎過了半個世紀,皇帝終于大發(fā)慈悲,“朕要你的項上人頭無用,起來吧。”
算了,這次就當是給她一個小小的戒示,但不會再有下一次的機會了。
純貴妃冷汗淋漓地起身,侍奉皇帝愈加恭謹。
慶嬪的事,她再不敢提及。
嘉妃在圓明園五福堂待產(chǎn),次日,純貴妃到底是忍不住去了找了她。
嘉妃聽她說完昨晚的事后,連連擊案,“你也太心急了吧!”
純貴妃默然無語。
屋里服侍的人都被遣出去了,嘉妃仍放低聲音道:“我父親曾對我說過,昔年康熙帝在世時,防兒如防賊!咱們這位皇上,處處以圣祖自比,你看他除了對皇后所出的二阿哥、七阿哥疼愛之外,對其他的皇子何曾給過好臉色?雖說是嚴父慈母,可這當父親的,也太嚴苛了吧。三阿哥今年十一歲,再過兩年都可以娶媳婦了,皇上現(xiàn)在看他只怕與看成人無異。你還不謹慎點,竟讓他抓住了錯!”
純貴妃只覺得脊背發(fā)涼,“是那蘇州織造故意再討我父親的好,我父親只是著了他的道。”
嘉妃盯著純貴妃的眼睛,出其不意道:“你不會有別的心思吧?”
純貴妃連忙調(diào)開視線,“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嘉妃笑了一聲,“你最好沒有。”
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滿人的宮廷只相信他們滿人。她們這樣的人在宮里,當貴妃,哪怕是當皇貴妃都沒問題,但更進一步,想都沒別想,想太多是要死人的。
……
陸薇根本不知道純貴妃這號事,她過她自己的日子,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皇帝給她降職的準備。
陸士隆兄弟之所以犯事,全憑她這個慶嬪的身份,真算起來,她也是犯事人之一。
即使皇帝要處置她,她也無話可說,接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