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樣的人只能討好,不可得罪,撫、督二人便按下此事,當作無事發(fā)生。
所以,事情演變到現(xiàn)在,外人都以為常熟是鳳凰之鄉(xiāng),有福之地,孰不知常熟老百姓早已對這些貪官污吏痛恨至極,連帶著認為陸皇后也是一丘之貉,二者沒什么區(qū)別。
皇后都被罵妲己了,但皇帝肯定就是縱容外戚犯事的紂王了,雖然沒人敢明面上這么罵他。
陸薇在聽福隆安匯報完所有的事情后,簡直無語至極。
這才真正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常熟縣的這些個官員們當真生財有道,而且若不是這老婦人敢豁出性命告御狀,等他們好好地送走了皇帝一行人,沒準兒皇帝還會給他們升官。
弘歷的臉色非常難看,常熟縣的那些官員鄉(xiāng)紳們理當處置,那布政使、蘇州織造等人是吃閑飯的?這么大的事情竟然無人密奏給他這個皇帝。
該殺的殺,該貶的貶,皇帝一點也沒留情面,順帶著又給常熟縣免了兩年稅。
如此一番雷厲風行的手段下來,再加上輿論造勢,圣明天子的口碑總算是屹立不倒。
但陸薇在家鄉(xiāng)人眼里算是沒什么名聲了,哪怕皇帝特意頒了一道圣旨聲明她與此事無關,但總歸是沾惹上這種事情里,民間的閑言碎語是免不了的。
而且這圣旨頒的跟《大義迷覺錄》有異曲同工之妙,陸薇原本以為雍正帝在這件事上犯傻,現(xiàn)在有點明白他的苦衷了。
至于那座惡心的陸氏宗祠推也不是,留也不是,徒增尷尬。
蘇州之行虎頭蛇尾結束,御駕繼續(xù)沿運河南巡,經嘉興海寧之后,到達杭州,駐蹕在孤山行宮,停留數日。
皇帝來杭州后的程吧,朕不干涉,但可以把福隆安借給你用?!?/p>
陸薇笑道:“好,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來。以后但凡有什么事情涉及到我,也都讓我自己來處理吧,不然我總是害怕?!?/p>
弘歷:“你怕什么?”
陸薇答道:“我本是平民出身,最知道一句話‘滅門的縣令’,我最害怕因為我會讓無辜的人受牽連?!?/p>
這副軟心腸,真的同先皇后太像了。
弘歷嘆了一口氣,“朕知道了。”
兩人不再說話,靜靜看潮起潮落。
次日,皇帝賦新詩一首,《與皇后夜觀錢塘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