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似乎只剩下了緊張和顫抖的呼吸聲。
周瑞祥的腦子,在經(jīng)歷了短暫的空白之后,終于開始重新運轉(zhuǎn)。
他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回想起了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回想起自已叉著腰,指著那個年輕人的鼻子。
回想起自已說的那些話。
“看你這人五人六的樣子”
“別在我面前擺譜!”
“我老丈人你知不知道是誰?說出來嚇死你!”
“給我老丈人提鞋都不配!”
“趕緊給我滾蛋!”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他的神經(jīng)上。
他甚至還想起了自已剛剛是怎么稱呼秦川的。
廢物,狗腿子。
當著這么多領導的面,他管自已的下屬叫廢物,狗腿子。
完了。
這五個字,如同晴天霹靂,在他已經(jīng)一片混沌的腦海中炸開。
周瑞祥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不是因為臉上那火辣辣的疼。
而是因為一種發(fā)自靈魂深處的,徹骨的寒意。
他終于明白,自已到底干了一件多么驚天動地的蠢事。
他不是踢到了鐵板。
他是開著拖拉機,一頭撞上了正在高速行駛的火車頭!
不,他這是直接沖著人家發(fā)射過來的核彈頭撞上去了啊!
周圍那些干事們看向他的眼神,已經(jīng)從剛才的震驚,變成了同情。
甚至還有點兒幸災樂禍?
是了,自已平時在廠里飛揚跋扈,仗著老丈人的勢,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今天,怕是要一次性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