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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先生心底一沉。

（這賤婦果有本事！沒會兒工夫，居然混成了皇后娘娘的心腹。）

耿照并未隨行令他略gan詫異，但仔細(xì)一想，似乎也非全無dao理。

現(xiàn)今冷爐谷亂成一團(tuán)，沒chu個夠份量的七玄盟主，光是天羅香的門hu安危，以及七柄圣qi的歸屬，夠他們拚個你死我活的了；耿照匆匆趕回去和稀泥，不識相地揀個吃力不討好的和事佬來zuozuo，末了仍拚不過人心的貪婪與自利天xg，終歸一場徒勞，倒也不難想像。

他忍不住揚(yáng)起嘴角，靠得最近的那名金吾衛(wèi)士瞥見，槍桿一壓，低聲怒斥：“笑什么？趴低dian！”若非知dao娘娘不喜他們施暴逞威，當(dāng)場便要揍他個鼻青臉zhong。

阿妍端坐于鳳榻上，先前被yinshui血污nong臟的錦被墊褥自已換過，她卻仿佛能看見荷甄受辱的凄慘模樣，心tou刺痛；還未開kou，卻聽鬼先生低dao：“娘娘……來殺我了?！甭勓圆唤徽?。

以他所犯，殺tou都算輕了。阿妍卻無法欺騙自己，鬼先生之所以非死不可，未必與其未遂之行相關(guān)，而是為保住“皇后私通外人”的秘密，為了她與央土任家的安泰，不得不堵住他的嘴。

假正義之名所行的惡舉，仍然是惡。阿妍一dian都沒有比較好受。

“我還是想知dao為什么?！彼浦沽吮┡慕鹞嵝l(wèi)，望向階xia狼狼的囚徒：“你為什么要這樣zuo？傷害這些人、背叛信任你的……這些惡行，究竟是為了什么？”

“對他人作惡者，于己未必是惡。”鬼先生俯首閉目，喃喃笑dao：

“這dian，娘娘不是比誰都清楚么？”

若換了他人，就算本無殺他之心，這xia恐怕也不得不繃緊心神，認(rèn)真考量滅kou的必要xg了——這正是鬼先生要的。

娘娘不會殺他，既不敢也不愿。她就是那種即使犯錯，白璧有瑕，也不容許自己沉淪變臟的女人；她會han垢忍辱，痛苦地活xia去，維持著剩xia的純凈，而非視自污為理所當(dāng)然。

頑固、愚蠢，但也令人佩服。

鬼先生賭的就是她這dian純真。

“我不會殺你，也不讓別人殺。”

是么，那你得好好同中書大人聊一聊了，他肯定不是這么想的。鬼先生略微放xia心來，不無惡意地揣想。

“我希望你能深切反省，痛改前非……”阿妍說著，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微帶一絲哽咽，咬牙抑住，定了定神，續(xù)dao：“以你的智慧，定能大徹大悟?！?/p>

鬼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