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雙目通紅,隨即緩緩舉起手中的戰(zhàn)刀,放在脖子上。
“兄弟們,主將死,我等豈能茍活?”那名千夫長咬牙說道,隨即戰(zhàn)刀劃過自己的咽喉。
“嗤……”
所有人神色肅穆,沒有說話,僅有一個動作,那就是用跟隨自己的那把戰(zhàn)刀劃破喉嚨。
二百余人全部自刎,鮮紅的血液染紅了馬背。
濃烈的血腥味讓他們胯下戰(zhàn)馬也感受到了不安,不斷打著響鼻,用前蹄刨著染血的草地。
這一幕,無論是凌川和他身后的云嵐軍,還是陳暻垚和他身后的三百人都倍感震驚。
戰(zhàn)場上,雙方乃是生死大敵,唯有拼個你死我活。
但,這一刻,他們心里都生出一股敬佩,無論是孛兒帖這位主將,還是那些出身底層的士兵,他們都是真正的勇士。
平心而論,這些年,大周北疆之所以勝少敗多,除了朝廷貪腐,地方各自為政之外,還有一個不可否認的原因,那就是胡羯人確實勇猛。
“全體聽令,讓道!”
隨著凌川一聲令下,身后六百云嵐軍紛紛讓至兩旁。
那些馱著尸體的戰(zhàn)馬猶豫片刻,隨即開始試著前行,徑直朝著北方而去。
孛兒帖用這種方式贏得了對手的尊重,凌川也會給他一個體面,讓這些戰(zhàn)馬把他們的尸體送回斡拏城,至于能否送到,那就不是他能考慮的了。
隨著孛兒帖以及身邊兩百人自刎,這場戰(zhàn)斗宣告結束。
一戰(zhàn)誅殺胡羯兩萬主力軍,可謂是大獲全勝,可凌川的內(nèi)心卻并沒有太多興奮,身后的云嵐軍更是一個個神色凝重。
顯然,孛兒帖帶著所有人自刎的一幕,給他們的內(nèi)心帶來了很大的觸動。
等回到曳敕灘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午時。
闌州軍鑿開了下游的幾座水壩,卸掉洪水之后,將所有胡羯軍的尸體全部集中掩埋,不然,這么多尸體極有可能引發(fā)瘟疫。
隨后,凌川便帶著云嵐軍,跟隨陳暻垚的隊伍一起返回武定關。
武定關雖不及龍脊關和玉門關那么宏偉,但也是北疆邊境上出了名的雄關,常駐五千兵馬,如今邊境劍拔弩張,武定關兵馬更是多達一萬人。
入關之后,陳暻垚讓人專門給云嵐軍分配了營地,吃過飯后,凌川便讓全軍進行休整。
自昨日天不亮開始,全軍火速趕赴曳敕灘,一直到現(xiàn)在,所有人都幾乎沒合過眼,要是換做其他隊伍,根本堅持不下來。
凌川本人也是疲憊不堪,倒頭便睡,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尿憋醒。
正當他考慮要不要回營睡個回籠覺的時候,陳暻垚找了過來。
“睡夠了沒?”陳暻垚笑著問道。
凌川搖了搖頭,笑道:“還真沒睡夠!”
“好了,別睡了!先跟我去節(jié)堂!”陳暻垚伸手就要來拉他。
凌川連忙后退,說道:“你好歹容我穿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