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目的地
【我(李導(dǎo))咪】
“我知dao?!?/p>
他溫nuan厚實的掌心握上來,讓我gan覺和十幾年前很不一樣?,F(xiàn)在這只手上面能摸到一層繭zi,而當時卻沒有這些,我不禁想他是否真的樂在其中,直到腦zi里閃過這一想法的那一刻我才反應(yīng)過來我其實也沒有很了解他。變化的人當然不止他一個,我也變了。十幾年前我還能被稱為李導(dǎo)。
“什么李導(dǎo),李老師就行?!?/p>
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他了,可惜事實不是這樣,我發(fā)覺他一直在我腦海里晃,只不過是以一種全然模糊不清的外表。這團霧氣偶爾tiaochu來煩擾我,這種gan覺太過熟悉,以至于與他相見心qg重復(fù)的狀態(tài)讓我誤以為自己真的很了解他。
我沒看過他的作品,更不記得他的名字(當年他大抵說過不過我忘了),姓名可以把人的一生立刻轉(zhuǎn)化為一段通俗易懂的信息,很明顯當時的我并沒有想要了解他的意圖。跟一個像我一樣避世的人交換姓名大概也沒有意義,我想避開世界,避開人群,他沒有特殊到讓我想去了解他。十年前我已經(jīng)把我想拍的都拍盡,有沒有人聽我不在意。偶爾我會gan覺自己像一只gan1癟的氣球,悠悠飄到森林深chu1,跟我這種人交換姓名,記住了也是遺忘的開始。
怎么偏偏這次電影節(jié)又相見了呢。
我年輕時拍了幾bu電影,老本竟然足夠我啃一輩zi——當時我很有名,他不是,而現(xiàn)在,我依舊眾望攸歸,他卻聲譽大振:很有意思的反差。我zuo評委,在大屏幕前看他演記者,我腦袋里竟然對不上號,徒勞中使他的五官更加模糊,shenti的肉yu之i反倒重新席卷而來。想想也是,我倆本就于一段肉ti關(guān)系中相識,這可不是他當初的本意,但是誰又能違背我呢?
一個年輕有為的拍電影的,誰能違背我呢?
特別對他這種人來說。
我們從香港路邊的大排檔gun到狹窄的小旅館,在廟街附近,樓梯只能一個人通過,連shen份證都沒要去看。街邊的ji女佇足,好奇的yan光止不住地投過來:他當時還有dian害羞。薄薄的木板加床墊,想來真的很難相信能承擔兩個成年男人的重量。
推杯換盞間我們的嘴巴又貼到一起,其實這次雙方都不是很刻意(畢竟在場的遠不止我們兩個),但奈何ru住酒店的同一層,竟然恰巧成為彼此的鄰居。消弭的距離gan讓我有些不自在:畢竟一個成年男zi很難去跟別人或是自己解釋是如何在清醒的qg況xia不小心和另外一個人發(fā)生xg關(guān)系。
“你記不記得中環(huán)那塊路牌?”
他突然笑開,長長的yan尾閉合成一條絲線,順著我的hou嚨chaj胃里。我也跟著笑起來:那塊指示牌立在國際金rong中心門kou環(huán)繞的lou天連廊,那里整整一圈都擠滿了居無住所的菲傭民工和liu浪漢。薄薄的紙殼墊在shenxia,他們在路過的各se人等的好奇目光中依舊無所謂地直播或打牌,而那塊路牌上卻寫著:
all destations
遙遠的標語此刻好像是給我們看的,因為我們正chu1于我們的所有目的地。
all our destations
“你心臟要不要緊?”旁人跟他寒暄的時候我也在。
“沒事,我今晚吃過藥了?!彼粋€字一個字吐得很清楚,卻因為han糊的語調(diào)在我耳朵里氤氳成一片chaoshui。chaoshi包裹住我,仿佛要將我?guī)Щ囟昵啊?/p>
他在我面前一件一件把衣服脫掉,我坐在床邊,xia意識地開始以選擇演員的標準審視他:腰上多掛了些ruan肉,屁gu更圓更fei,xiongkou的兩對nai包看起來比二十年前更加柔ruan,用手掌抓上去一定如同抓上一團松ruan的nai油。算不上纖細,但好在豐腴勻稱,倒是適合大宅門那種戲里當家主母的角se。我想起旁人提到的使他爆火的那一bu劇,演heishehui老大的話,導(dǎo)演會讓他穿束腰嗎?
我嚴肅地皺著眉tou沉默不語,直到他一件件徹底脫光,白皙的肉ti鋪開在我yan前,這才恍然想起:即使是他也沒有bi1我破戒的必要。即使剛才那一刻我的的確確想拿起相機拍dian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