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人扶著上了陸君硯的馬車。
陳氏不再好跟去,再看遠(yuǎn)處就地行刑的雪枝,一下子捂住了嘴,僅僅幾仗,雪枝身后就染了大片紅,她嚇得腿下一軟,扶著門框才得以站穩(wěn)。
也是看在雪枝是個(gè)女子的份上,僅僅十杖,小懲大戒。
只是,男子的的十杖落在女子身上,也不好受。
最后,陳氏扶著雪枝上馬車,灰溜溜回了江府,這還不算完,沒有勸回江知念,江程那頭也不會有好臉色,特別是有宋氏的枕邊風(fēng)吹著,越看陳氏越不順眼。
……
這邊,江知念剛掀簾子,一直骨節(jié)分明的手便伸到她的眼前,是陸君硯想要扶她一把,兩人有婚約在身,在外,旁人自然也將他們看作未婚夫妻,就是牽牽手也沒什么大礙。
江知念今日打算去玉裳閣,改改這裙長,眼下行走不便,她也不不扭捏,伸手握住了陸君硯的手。
穩(wěn)穩(wěn)坐下后,才放開。
車輿都走了一會兒后,她朝外看去,“這是去哪兒?”
陸君硯,“帶你去個(gè)地方?!?/p>
說完,又靠在一旁閉眼休息,這模樣一看便是不想多說,江知念欲言又止,車輿搖搖晃晃出了京城在城郊一處園子外停了下來。
這園子磚瓦皆不俗,江知念自下車后便四處打量,想來擁有這個(gè)園子的人,身份應(yīng)當(dāng)非富即貴,卻把園子修在這般偏遠(yuǎn)處,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倒是奇怪。
今日陸君硯態(tài)度淡淡的,她也不多話,一直跟在陸君硯身后,這園子極大,她足足走了兩刻鐘,才見前面的人停下。
陸君硯側(cè)身,江知念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前面早已不是園林,而是一整片月見草。粉紅桃紅交相錯(cuò)映,風(fēng)一吹,便高高低低描繪出花海模樣。
“月見草都開了。”她低喃一句。
原本扶著陸君硯的云初不知何時(shí)退到了一旁,陸君硯牽住了江知念的手,干燥的手心帶著溫意,“你認(rèn)識這花?”
江知念點(diǎn)頭,她覺得別扭,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總覺得今日陸君硯神情并不普通,又任由他去了。
他淡淡一笑,“月見草,是什么顏色?”
江知念努力描述出來,“粉色,和桃花一般,也有深一些的,像是……”她努力回憶,也許什么事物,是陸君硯見過的。
想著想著,她面色一紅,“和垂絲海棠一樣。”
這一路來,陸君硯終于帶了一絲笑意,牽著江知念的手捏了捏,“那我知曉了。”
江知念微惱正欲說他,又聞,“今日是我母親的忌日,她就長眠于此?!?/p>
溫?zé)岬氖中?,倏然涼了下來,江知念?cè)頭眸中有些震動(dòng),埋怨之話都被壓了下去。
原來陸君硯今日的異樣,是因?yàn)檫@個(gè)。
言罷,陸君硯就帶著她往里走,江知念頓住沒動(dòng),而是說,“小心腳下,你同我說,碑在哪里?我?guī)阕甙?。?/p>
陸君硯輕笑一聲,聲音不覺似拂山崗的清風(fēng)。
“這條路,我自己走了十九年了,今年是第二十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