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這些,他也不得不承認陸君硯也許并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盲者心細,或許有更大的造化。
“你就是想太多?!彼粶蕚鋵勿ㄕf這些事情,“還在因為賽舟沒拿到一甲難過?”
何皎皎搖頭,“今日念念所說有道理,不僅開解了我,也叫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p>
“往日里我總看不上京城中的女子,覺著她們被規(guī)訓得假模假樣,是以不愿意和她們深交,可今日我才知曉,是我太過傲慢了?!?/p>
“我生長在潼門關,父母將我與阿兄一般對待,從未有過偏頗。并不會因為我是女子就低看我一眼,所以我活得肆意又開心?!?/p>
“可京中女子卻不是如此,她們永遠被圈在一個名為規(guī)矩的圈中,事事身不由己。難道她們不想如我一般瀟灑嗎?”
“我只因賽舟一事不公平,便心態(tài)失衡甚至懷疑自己,可她們自小就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又如何能決定自己的性情呢?”
她看不上這些女子,就是何不食肉糜。
何昱帶著淡淡的笑意,聽她這樣說,心中甚是安慰,“皎皎也長大了。”
“每個人生來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我們做好自己,問心無愧便是。”
原來皎皎身上的傲氣是他與父母說了許久,她也改不了的,江知念幾句話,便讓她有了改變。
他不得不佩服江知念。
可就如皎皎所說,京中女子難以擺脫束縛,那她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她是如何做到的呢?自然不是一開始就能這般,江知念也經(jīng)歷了被規(guī)訓的過程,曾經(jīng)甚至是這個京城圈養(yǎng)起來最精致的金絲雀。
只是歷經(jīng)前世,她才幡然醒悟。
江知念再一次被噩夢驚醒,才發(fā)現(xiàn)爐中的百憂解燃完了,聽到她起身,折柳也揉著眼起身,端著燭燈來,“小姐又做噩夢了?”
妝奩最下層的錦盒中,存放著香丸,她從中取了一顆,放進香爐之中燃上。
江知念揉著頭斜靠在床頭,每當從夢中醒來,她總是頭疼不已。
“是奴婢疏忽了,小姐可以睡了?!?/p>
江知念卻問道,“把高紅玉帶過來,我有話同她說?!?/p>
折柳心中擔憂小姐的身子,又不能違抗命令,只能與照著去辦。高紅玉進去后,也不知與小姐說了什么,直到天微微亮起來,才從屋子里出來。
她趕緊進去伺候,“小姐,您有什么話,等天亮了再說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