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江知念抬眸,看了看皇后和太子,太子的眼神,仿佛也對此好奇,就連皇后看向她的目光,也變得有些微妙。
她為何執(zhí)意嫁入東宮?她自重生回來后,每一日都想的是如何不嫁給太子。她既同祖母說過,也同皇后提起。
只不過,自己只是江家攀附皇權,皇權拉攏世家的工具,她的真實想法,也無人關心。
但江知念不能這么說,還沒徹底離開江家之前,她和江家始終是一體的。
江老夫人聞言,正欲替江知念說話,就聽她道。
“回皇上,初時,民女不知自己的身世,太子殿下身份尊貴,京中女子誰不想嫁呢?民女以為,只要自己百般努力,便能夠站到太子殿下身側,在得知身世后,民女一來不愿辜負娘娘栽培之情,二來則是能夠嫁給太子殿下,是光耀門楣的事情,民女也能以此報答祖母的養(yǎng)育之恩?!?/p>
“但無論如何,皆是因為民女的私心,請皇上恕罪!民女自知身份再配不上太子殿下,您若是收回成命,民女絕無怨言,只希望您能夠念在祖母與祖父的一片衷心,饒恕祖母?!?/p>
沈懷安聞言黑眸微動,他第一次看向江知念,目光之中沒有一絲牽連,只是單純地看她。
平心而論,哪怕不是江府的嫡女,她的容貌也算出眾,與若蓁乖巧碧玉的長相不同,江知念更為明艷,她若是不笑便是莊重溫婉,她若是笑起來,便叫人心生明媚。
只可惜,他幾乎很少看到江知念笑。
聽到江知念說到收回成命時,沈懷安下意識地看向綏帝和皇后。母后一直都中意江知念當太子妃,應當不會同意吧?即便江知念不是江家女,至少也能做個他的妾室?
至于父皇,父皇向來陰晴不定,他也說不準。
江家的家事,綏帝原本也不想過問,只是牽扯到太子,那便不再是江家自己的事情。
綏帝的目光凌厲敏銳,記起來曾在未央宮中聽到過江知念的推辭,他心中縱然有怒意,但也清楚,面對皇權,一介女子沒有選擇的權利。
正當他思考時,隨著江知念俯首行禮,倒讓她身后跟著的貼身侍女露出身影來,而這個侍女腰間有一樣令他熟悉的東西,陸君硯身邊暗衛(wèi)的令牌!
綏帝之所以知曉這個令牌,是因為這原本是他私養(yǎng)的暗衛(wèi),原本就是因陸君硯患有眼疾,給他防身所用,他倒好……居然輕易給了江知念。
雖說這令牌不在江知念身上,但也是她的婢女所有。
君硯不是心屬于江若蓁嗎?
綏帝沉思起來,手中不自覺開始把玩扳指,陸君硯,江知念,江若蓁……
這三人的關系究竟如何?
江知念仍舊俯首而禮,眾人皆在等綏帝發(fā)話,可皇帝用銳利的目光打量著江知念。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沈懷安忽然開口,“父皇,其實此事并不是沒有解決的法子。”
聽到沈懷安開口,皇后目光冷目射向他,警告他此事不許沾染半分,與他沒關系的事情,絕不能牽扯其中!
下一瞬,她連忙去看皇帝的神色,可皇帝如同沒聽到一般,仍舊看著江知念,殿內(nèi)霎時間沒了聲音。
江知念的手心微微出汗,難道她今日就要交代在此?不,她還有機會,她正欲抬頭續(xù)言,祖母先一步開口。
江老夫人,“皇上恕罪!知念她——”
“好了,朕允了。”綏帝眸間疑色卻驟然散開,應了下來。
霎時間,江知念與江老夫人等人都松了一口氣,江老夫人深深一禮,“臣婦叩謝皇上!”
江知念僵硬的身體稍稍緩和,緩緩起身,“民女謝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