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祁原本有光明的未來,但這一切都是被江知念打破的,是她將自己推入萬劫不復之地,他還沒找江知念算這筆賬,江知念居然敢對母親動手?
他將所有的恨意都凝聚在這一掌上,當手掌落下時,他的心中閃過的卻是小時候在他書房睡著的江知念。
“祁兒!”
“江公子!”
將要落下的手掌被半夏接了下來,而這個聲音,卻來自溫長安,他大步流星走來,把江知念護在自己身后,眼底盡是冷淡的神色。
身上也散發(fā)著冷冽之氣。
溫長安今時今日,已經(jīng)與之前江知念所見的他,完全不是一個模樣了。就連江知念第一眼看去,都暗暗吃驚,這與之前的溫長安,是一個人嗎?
時至今日,他當然不一樣了,溫長安不僅高中狀元,更在此后受到綏帝的賞識,別的人都被分去了尚書六部各處熬資歷,唯他直接被封了門下錄事。
別看門下錄事官位不大,可下半年上頭的給事中就要告老還鄉(xiāng)了,他必然還要往上提一提,給事中乃正五品,主要負責駁正違失,誰都知道上頭是看重溫長安,專程給他留的位置。
他尚且年輕,再給他十年,難保坐不上門下省最高的位置。
所以溫長安也算得上京中新貴了,再不如從前那個窮小子。
“是你?!苯羝钜谎劬驼J出了溫長安,那日在云萃樓中,江若蓁就是因他,將自己貶低到泥中!
“你也要護著她?……呵,也對,打一個娘胎里出來的,自然相護!”江若祁咬牙切齒道,看著江知念看向溫長安時,眼中的溫和神色,就仿佛在他心頭上剜刀!
曾經(jīng)江知念就是這樣看著他的。
不知從哪一天開始,江知念再也沒有這樣看過他。
“江公子,你作為兄長,不疼愛自己的妹妹,你們江府,也不憐惜她,難道還不允許我護著她嗎?”
狀況外的陳氏直到聽了這話,忽然有些明白過來,她目光在江知念與溫長安之間來回切換后,驚覺,“你就是溫家的人!”
溫長安頷首,他雖不滿江府后來行徑,但能將妹妹養(yǎng)到這么大,也念幾分江府的恩情,故而對陳氏仍有禮貌。
“是我。”
“江夫人,當年您即將臨盆偶然借住在我家,怎料您與家母一道產(chǎn)下女嬰,我家攏共就那么三間屋子,不得已才將兩個女嬰放在一個屋子中?!?/p>
“江夫人一行人走得突然,更是沒有知會我家,才至您抱錯了孩子。陰差陽錯地交換知念和江若蓁十幾年的人生,此事,江府可以怪自身,可以怪我溫家當年一時好心收留你們,卻唯獨不可以怪知念。”
“行差踏錯之時,她不過是一個女嬰罷了。既然江府認回了江若蓁,選擇與知念橋歸橋路歸路,就不該再來尋她,更不該!”溫長安轉眸看向江若祁,“當街對我妹妹出手!”
陳氏深知溫長安所言非虛,當年因為叛軍,江府走得匆忙,她才剛生下江若蓁,也沒看過她,摸著黑,只想起來當時說左邊那個是她的孩子。
便抱著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