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叫人去外面等他。
許覃一面拆信,一面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繼續(xù)與陸君硯說話,“還是世子法子好,只需牽頭地方知名富商捐款修建堤壩,其他豪商也紛紛入場,眼下錢款已經(jīng)完全籌集,下面的人也已經(jīng)重新動工?!?/p>
“只是當初您答應(yīng)那些商人的茶引,還沒有著落。”
潯州四府正好處在大綏兩條大河交匯處,每年到了夏汛,都會發(fā)洪水,或大或小。早先這里的百姓自發(fā)修建過堤壩,不過在洪水面前,都是小兒科。
這里年年都因洪水死人,綏帝故而重視起來,只是潯州四個府,所牽扯各州勢力太多,一來,修建堤壩工程太大,出錢多少各府爭執(zhí)不清;二來,堤壩如何修也是一大難點,司工部討論修改了兩三年,終于在今年可以落實。
原本接手此事的是太子,如今換成了陸君硯,別看他只是來督促巡視,可實則想要落實下來,有很多問題。
例如,陸君硯來時,許覃直言沒錢,核算上面撥款還差著一大截,此事陸君硯先不論,再過幾個月便到了夏汛期,糾結(jié)這些事情定然趕不上。
他提出,可以牽頭富商們集資,所參與的富商,官府可以給到茶引,茶引、鹽引,在這個時候,都是做買賣的通行證,誰不想要?
陸君硯知道許覃這是在提醒他,“許大人,不急。堤壩如今還沒修建好呢?!?/p>
許覃臉色微變,顯然不高興,“那屬下先去忙了?!?/p>
陸君硯點頭,等許覃走出去后,他也起身,繞過屏風到窗前,側(cè)身站在一旁,悄悄推開一絲縫隙。
方才給許覃遞信箋的人,此刻與他走到了一起。
“屬下是不是誤事了?”
許覃,“不礙事,一個瞎子罷了?!?/p>
“屬下聽說堤壩修建是太子殿下負責,原本已經(jīng)打點好了,怎料突然換了人來?!?/p>
許覃冷哼一聲,“換了就換了吧,他眼睛也看不著,來了我們的地盤,自然也是我們說的算!要真是太子,還沒那么好糊弄?!?/p>
“對了,修建堤壩的方案,還是按照之前實行?!?/p>
“不是已經(jīng)用茶引籌到錢了嗎?”
此人接話被許覃瞪了一眼,“一個京城來的公子哥,隨便許諾的東西,空口白牙,怎知真假?”
他今日詢問陸君硯茶引之事,卻被敷衍,叫許覃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到時候拿不出茶引,至少還有錢攥在手中。
之后的話,陸君硯沒有再聽下去,兩人也越走越遠。許覃這般不設(shè)防,大抵也是因為覺得陸君硯是個瞎子,沒有察覺方才的異樣。
云初推門而入,交代了一下這些日子他去辦的事情。
“世子猜的沒錯,朱進山這些年明里暗里往榮安侯府送了許多東西,特別是名茶,品質(zhì)比上貢的還要好,再由老夫人送到宮里給皇后娘娘?!?/p>
“如此,便連成一環(huán)?!?/p>
“上貢的名茶一年比一年少,是因為朱進山利用職務(wù)之便私販名茶?!?/p>
“云終已經(jīng)拿到證據(jù)交由旁人呈上,這一次,就是皇后也救不了朱進山?!?/p>
“何況,皇后現(xiàn)在可沒有心情管老夫人的事情,京城來信,江姑娘的身世已經(jīng)傳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