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溫長安手中拿著的書,“聽聞前幾日于大人正式上書還鄉(xiāng),想來再過幾日你便能上任給事中一職,當(dāng)真還有閑暇時間教楓兒念書?”
甚至還有時間抄書賺錢,江知念不免懷疑溫長安難不成是另有所圖,否則一個即將上任的五品官員,怎會瞧得上抄書這點錢。
何況,門下省事務(wù)繁多,他怎會有空?
像是看明白江知念的疑惑,溫長安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坦言道,“想留在京城也并非易事,雖然有俸祿,可終究沒有落腳之地,只能利用休沐或者得空時謄抄積攢些銀錢,早日置下宅子,也好接父母入京。”
是了,想做個干干凈凈的官,才剛領(lǐng)俸祿的他,只怕買不起京中的地兒。
“既如此,就當(dāng)溫公子欠我一個人情,你來做楓兒的夫子,我按照夫子的束脩給你銀錢,如何?”
“多謝江姑娘。”溫長安黑眸中藏著喜色。
他說的話也沒錯,只是為了接近江知念,有所隱瞞罷了。他的俸祿的確不夠置宅,圣上卻給他賜了一個不大不小三進的尋常宅子,要比高門大戶是比不上的,可也不必為住處發(fā)愁。
方才在里面聽說江知念想要他的字帖,臨時想出來這一個說辭。
擇日不如撞日,江知念直接帶他回了府上,“楓兒,今日有沒有認真練字?”
“大姐姐回來了!”
江楓放下筆,朝著江知念跑來,這幾日他越發(fā)和江知念親起來,小孩兒便是這般,誰陪著他,帶著他,他就和誰親。
江知念摸了摸他的腦袋,“這是我給你請的新夫子,日后你要聽夫子的話?!?/p>
江楓探出頭看向她身后的溫長安,眸光一亮,“我認得你,你是今年的狀元郎!我偷偷看過你!”
“你見過溫公子?”
溫長安沒聽說江知念還有什么弟弟,他來一探究竟,見江楓識得他,也溫和地上前,與他搭話。
兩人一人一句聊了起來,半夏在外頭,目光落到江知念身上,她便意會,悄聲出了江楓的屋子。
半夏,“阿淳已經(jīng)醒了,小姐什么時候去審訊他?”
江知念眸光一淡,回頭見有溫長安在,便道,“讓扶光留在這里,此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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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念這座府邸空下來的院子很多,她之前命人改了暗室,高紅玉之前就被她關(guān)在這里。
走進暗室,半夏在一旁為她舉油燈,里頭的味道并不好聞,江知念輕輕掩著鼻子往里走,終于在最里面,看到被捆綁在椅子上的阿淳。
他身上處處都是血淋淋的傷口,卻不是江知念做的,而是江若蓁殺人滅口時傷的。
“阿淳,當(dāng)時在去揚州的路上,對我的人下手的就是你,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