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何時說要賜婚了?”江知念眸光直直落在劉杏兒身上,劉杏兒有些心虛,老夫人只是將今日的事情告知她,并且授意她收拾個院子出來,萬一用得著呢?
劉杏兒眸光一閃,看向陸君硯,“世子哥哥,此事還是你來拿意見吧,杏兒知曉世子妃定是不會同意?!?/p>
陸君硯臉比墨色黑,“你我半點親緣不沾,我什么時候是你兄長了?劉姑娘,你怕不是在我榮安侯府住得久了,便對自己的身份有什么誤會。”
江知念垂眼,不知為何劉杏兒對自己的敵意很大,總覺得陸君硯對她會憐香惜玉,卻不知嘴毒起來,江知念是萬萬比不過陸君硯的。
連她偶爾也會被陸君硯的話嗆住,何況是劉杏兒?
果不其然,聽了這話的劉杏兒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她瞧了一眼江知念,只覺得臉上沒有半點光。
“世子……我…”
“先不說圣上不曾下旨,我卻不知曉,榮安侯府什么時候姓劉了,都任你差遣進出?”
“不是的,世子,杏兒只是替您先將這個院子修繕出來……”
折柳直言道,“世子未曾說過要修繕這個院子,就算要修繕,也該由世子妃來拿決定,劉姑娘這是湊什么熱鬧?”
“我……”
江知念察覺到陸君硯周身散發(fā)的冷意和戾氣愈發(fā)濃重,察覺一絲異樣,便沉聲讓其他人都先出去,以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劉杏兒已經(jīng)被陸君硯這幅模樣嚇得眼淚汪汪。
“劉姑娘可知緊挨著琳瑯閣的這個院子為何一直荒廢著?”云初忽然開口。
劉杏兒哪還敢再說話,只能搖著頭。
“那是因為,這凝香院是世子生母榮安侯夫人的院子?!彼穆曇魢烂C,這一次劉杏兒是真的闖了大禍,就連江知念也沒想到。
她當即側頭去看陸君硯,陸君硯那雙沒什么神采的眼眸,泛著紅意。
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一片月見草,她心中泛起細細密密的疼。
“這棵桂花樹,是夫人生前親自種下,侯爺每次回府都要來看一眼這桂花樹?!?/p>
眼下這棵成蔭的桂花樹,倒在院中,上頭的金桂開滿,整個院中都是桂花的馨香,可卻是這棵樹生命的最后一程。
榮安侯,自陸君硯的生母去世后,回京的次數(shù)就越來越少了,就連陸君硯大婚,他也不曾回來,所以凝香院這才荒廢起來。
劉杏兒大驚失色,腳下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這一次,沒有人再去扶她,江知念也不會再給她任何一絲同情。
江知念吩咐折柳,“去把琳瑯閣的人都帶來,將凝香院復原。”
至于這棵桂花樹,江知念主動走到陸君硯身側,握住他微涼的手。“世子,此處交給我?!?/p>
陸君硯雙目猩紅,淚珠懸落。其實無人知曉,這棵桂花樹,也是他對母親的念想??伤麉s沒能保護好母親留下的東西,手指冰冷,好在有江知念手心的溫度徐徐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