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伏黑惠上一次親眼見到這個是他生父的男人,還是他突然向惠宣布再婚,入贅伏黑家。
從那以后他便光明正大地將年幼的惠扔給了陌生的繼母和姐姐,只每月匯來一筆不菲生活費。
他們就通過那筆生活費維持著生疏又微妙的聯(lián)系,像是樹枝間單薄透明、搖曳起舞的蛛絲,仿佛隨時都會在風里消逝,但卻又異常倔強地彼此牽掛著。
伏黑惠認為自己也并不想念這個從血緣上來講是他生父的男人。
自從他有記憶以來,父子倆相處的時間就非常有限,甚爾大多數(shù)時候都神出鬼沒,即便呆在一起時候他也很少和惠交流說話。
惠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些什么工作養(yǎng)家糊口,倒是經常能看見他輾轉于形形色色的女人之中。
這讓雖然幼小,但已經有著基本三觀的惠非常厭惡。
只是很偶然的一次,惠半夜從噩夢里驚醒,發(fā)現(xiàn)甚爾正坐在他房間的窗臺是默默注視著他。
那時候甚爾身上有濃重的酒氣,不過惠不確定他有沒有喝醉,因為甚爾看上去很冷靜,綠幽幽的眼珠在黑夜里像生銹的月光,又像荒郊野外里的兩點即將腐爛的螢火。
“繼續(xù)睡吧?!鄙鯛枦]有安慰被噩夢嚇醒的年幼兒子,淡淡地說。
惠拉上被子閉眼,默默照做,隨即沉沉睡去,一夜好夢到天亮。
這是伏黑惠記憶中和父親甚爾唯一算得上溫情的記憶,只是這記憶隨著他年歲的增長也漸漸模糊了,到最后甚至更像是他的一個夢境。
這么長時間沒見,惠曾經一度認為自己已經忘記了甚爾的長相,但是當伏黑甚爾再次出現(xiàn)在惠面前,惠還是立馬認出來他來。
伏黑惠默默地走向自己的父親,揚起小臉,一本正經地板著表情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讀書?”
他毫不懷疑自己的親生父親其實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讀書,讀幾年級。
果然,嘴角帶疤的男人抽了抽嘴角:“……我問過津美紀了?!?/p>
伏黑惠點點頭,家里那個繼母其實對他和親生女兒津美紀都一視同仁地漠不關心,也只有姐姐伏黑津美紀會記得他這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弟弟在哪讀書了。
“你怎么來了?”伏黑惠接著問。
已經從禪院甚爾更名為伏黑甚爾的男人沒有立刻回答年幼兒子的問題。
五感敏銳的術師殺手眼眸微瞇,遠處那個漂亮的和服少女正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不妙啊,伏黑甚爾注意到少女的同伴穿著高專的制服,而少女輕盈無聲的步伐也昭示著她是個體術高手。
嘖,是咒術高專的年輕咒術師啊。
真麻煩,他只是隨便挑了個時間來接已經展露出優(yōu)秀咒術天賦的惠去禪院家看看,怎么會碰上這些麻煩的事情。
夕陽西下,庵歌姬和家入硝子邁著悠閑懶散的步子回到了咒術高專。
“歌姬,冥冥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嗎?”
“大概明天中午的樣子吧,冥冥說她已經買好車票了?!?/p>
“啊,說起來……”
“硝子,歌姬,瞳不是和你們一起出去的嗎?她人呢?”
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的五條悟結結實實地把歌姬嚇一大跳,一時間只覺得眼前一黑。
相當大只的dk擋在路中間,好奇地左顧右盼,試圖用他無所不能的六眼把瞳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