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了小喬的手,驚呼:“你的手怎如此的涼?快些隨婢回房。”
小喬漸漸已經(jīng)穩(wěn)下了心神,抽出自己的手,站了起來,神色如常地道:“并沒什么大事。只是出了點誤會罷了?!?/p>
春娘是自己的心腹之人,小喬也不瞞她,把剛才觸怒了魏劭的原因提了一遍。
春娘大驚,焦急地道:“女君說未開鎖,自然就未開鎖!男君不信,這才惱怒而去?這可如何是好?”
“這幾天我們西屋里,可有外人進(jìn)出?”
“前幾日婢都在,并未見有外人出入。就只今日,婢隨女君陪同老夫人去了金龍寺?!贝耗锇櫭迹芭然胤?,不必?fù)?dān)憂。婢這就去盤問。女君等我消息?!?/p>
春娘要扶她起來。
小喬點了點頭,道了句我無事,自己起身,徑直回了臥房。
……
魏劭出了西屋往外而去,隨后命人牽馬,翻身上去徑直去往衙署。
夜風(fēng)迎面吹來,他原本有些發(fā)熱的額頭漸漸地降下了溫度。他的眼前不斷浮現(xiàn)出片刻前書房里,喬女對著自己解釋時的樣子。
她通常和自己說話時,總愛垂下眼睛,教他有些看不清她的目光里到底藏了什么。剛就在剛才,她為她自己辯解時,一雙眼睛卻是從頭到尾地在和自己對視,沒有半點遲疑、躲閃或者掩飾的不安。
或者說,是他看不出來她的眼神里有遲疑、躲閃、或掩飾的意味。
那么只有兩種可能。
朱氏背朝外地側(cè)臥于榻上,姜媼為她捶著后腰,另個侍女跪在旁,揉捏著腿腳。
“夫人可覺松快了些?”姜媼輕聲細(xì)語地問。
朱氏閉眼埋怨道:“她供佛,帶著她那個好孫媳去供便是了,何苦定要我也同去。前回去中山國,怎又不見她叫我?我料那喬女在她面前,定沒少說我的不是?!?/p>
姜媼看了眼側(cè)旁的侍女,示意她下去。等房里只剩自己和朱氏了,湊到她耳畔,低聲說了幾句話。
朱氏一下子坐了起來:“真的?”
姜媼點頭:“就是照之前鄭姝吩咐的那樣,婢叫人趁著今日這難得的機會,在上面動了點手腳。只要男君看到,必定會質(zhì)問。到時看那喬女如何推脫!”
朱氏呼出一口氣:“我記得二郎保管這紅木匣多年,很是看重,平日西屋里的下人灑掃除塵,也不讓輕易挪。連我也不知道里頭裝了什么。我記著幾年前,有回我去他屋里,看見了順口問了一聲,他也不告訴我,跟什么稀世寶貝似的?!?/p>
姜媼道:“還有什么。想必就是從前蘇女給男君的信物唄!說起來,男君也真是長情。這么多年了,還保管的好好的?!?/p>
一聽到蘇女兩個字,朱氏便皺眉:“當(dāng)真是她的東西?”
姜媼道:“否則還會是何物,能讓男君多年細(xì)心收藏?”
朱氏臉上露出厭惡之色,出神了片刻,問道:“你事情做的可穩(wěn)妥?”
姜媼道:“東屋那邊院里的粗使下人里頭,有個姓孫的,平日暗中得我不少好處,說那匣子如今擱在了男君書房里。從前男君書房除了灑掃之人,不許擅入,最近喬女卻頻繁自行進(jìn)出。今日東屋里人空,我便讓孫媼趁人不備悄悄進(jìn)書房,故意在那匣子的鎖上留下動過手腳的痕跡。男君一旦發(fā)現(xiàn),必定遷怒喬女。喬女就算不認(rèn),男君也不會相信。男君堂堂諸侯,這十年非但不娶,身邊連個姬妾也無,不是念著蘇女是為了何?如今雖娶了喬女,就算暫時被她美色所惑,心中必定也沒拿她和蘇女相提并論。喬女又企圖破鎖偷窺,以男君脾性,豈會輕饒了她?叫那個喬女在老夫人面前詆毀夫人!”
朱氏遲疑地道:“萬一二郎被那喬女所迷,聽信了她辯解,該當(dāng)如何?”
姜媼道:“夫人放心。據(jù)那孫媼所言,數(shù)日前她曾與門外窺到喬女搬過那只匣子,隨后放了回去。喬女嫁來魏家半年多了,可見想必知道了蘇女從前與男君的情分,也猜到匣子里是何物,這才內(nèi)心不安,偷窺男君私物,則企圖開鎖也是順理成章,有何說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