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慢慢地坐了起來,望著他的眼睛。
“是。抄經(jīng)確實是借口。但不做羹湯,卻并非我的本意?!彼p聲道。
魏劭盯著她,“什么意思?”
“新婦侍奉婆母,婆母開口了,就算再惰怠,不過一碗羹湯而已,怎會不肯去做?實在是當(dāng)時我有些怕……”
“怕什么?”魏劭眉頭微微一皺。
小喬垂下眼睛:“婆母厭我至深。第一回拜見時,你也看到的,倘若不是你就在我邊上,最后護了我一下,我都不知道要如何才好。那天早上你一早就走了,我只能一個人過去,見婆母神色嚴(yán)厲,我心里更加惴惴。姜媼忽然要我下廚去做羹湯。全是我的不好,當(dāng)初在家中時,因為懶怠,半點也未曾下過廚房,黍米不分,全不知該如何下手。邊上又沒人指點。若真去做了,做出來的東西……”
她咬了咬唇,悄悄抬起眼睛:“當(dāng)時也是我糊涂了。其實真要說出來,說我不會做,婆母也未必把我怎樣。我卻害怕婆母因此更加厭惡于我,就……就想出了那樣一個借口……”
她說完,停下來,可憐巴巴地看著魏劭。
她講述著時,魏劭眉頭便皺了起來,等她說完,皺的更是厲害,已經(jīng)快要夾死蚊子了。看了她半晌,最后抬手,閉著眼睛捏了捏眉心。
“行了,知道了!往后不許再這樣,聽見了沒?”他的聲音還很冷淡。
“知道了!明天起我就勤加練習(xí)廚藝,往后一定好好侍奉婆母?!毙逃昧Φ攸c頭。
魏劭依舊皺眉看著她,片刻后,她聽到他吐出長長一口氣的聲音。
“睡吧。”
他嘴里吐出了兩個字。
小喬如逢大赦,松了口氣,急忙下床。趿鞋到了燈臺前,正要吹燈,忽然聽到身后魏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母親想讓我納了楚玉,你是知道的吧?方才我答應(yīng)了?!?/p>
小喬一怔,慢慢回過頭,見他姿態(tài)松松半躺半靠在那里,一雙眼睛投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