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轉(zhuǎn)身,大步往里而去。
賈偲方才還在流著熱汗,此刻冷汗卻不住地往外冒,早已經(jīng)shi透了內(nèi)衫。直到君侯背影徹底消失在了視線里,望了眼地上那只石獸的斷頭,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
已是四月底了。
距離那件事,過去也差不多一個月了。
小喬直到現(xiàn)在,晚上睡覺還是春娘陪著。
先前她被嚇出來的那場病,起先因為找到了爰,心情愉悅,再吃幾天安神的藥,本已漸漸地好起來了。不想就前些日里,因天氣乍暖還寒,邪毒最易侵人,她晚上睡覺又發(fā)了夢魘,以致于尖叫不醒,當(dāng)晚便又燒了起來。急的春娘又是請醫(yī)又是照料,方這兩日才好轉(zhuǎn)了些。只是人依舊沒利索起來,懨懨的也不大想動。春娘更是不敢離她。晚上睡覺也在她床邊鋪了床鋪,親自陪著。
小喬這日傍晚吃了藥,因藥性發(fā)了,早早地睡了下去。
春娘起先在房里做著護膝的針線活,一邊做著,不時回頭看一眼躺床上的她。
夜?jié)u漸地深了。春娘叫侍女都去歇了。自己做完了一只護膝,放下針線,捶了捶腰,正也預(yù)備睡了,忽然想到明日給她煮銀耳喝,起先卻忘了吩咐廚娘提早隔夜泡軟?;仡^再看了她一眼,見她睡的很沉,便輕手輕腳地打開門出去,親自去小廚房,擇了銀耳泡好,回來進房,關(guān)上門,正要上閂,忽然聽到院子里傳來一陣腳步聲。
這么晚了,除非有緊急事項,否則不經(jīng)傳喚,內(nèi)院是不可能有人進來的。何況,聽這腳步聲,似乎是個男人。
春娘心里疑慮。雖覺有賈偲他們這樣日夜守衛(wèi)著,不大可能再會出什么亂子了。但想起月前的那場意外,也是后怕,便停了一停,微微打開一道門縫,往外看了一眼。
走廊上掛了燈籠,照出了一個正快步上了檐階的身影。
正是魏劭。
春娘又是吃驚,又是歡喜,回頭看了眼小喬,見她依舊睡著,便輕輕打開房門,迎了出去,朝迎面而來的君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即引他到了稍遠(yuǎn)些的地方,這才告罪道:“女君睡著,我怕驚動了她,這才委屈男君,往這邊說幾句話。男君勿怪婢無禮?!?/p>
魏劭看了眼亮著燈火的門窗,低聲問:“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