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頓了一頓,點頭道:“勞煩母親費心。母親進去吧。”
朱氏應(yīng)了一聲,被身后上來的仆婦簇著往里去了。
……
魏劭出了魏家,徑直來到衙署。公孫羊和李典魏梁等人已在等他。
幾日前得訊,青州袁赭派了來使,人今日到。雖還未見面,推斷應(yīng)是與幸遜此時在汜水的交戰(zhàn)有關(guān)。議定后,由魏梁出城迎接。至午,袁赭的親弟袁代一行人入城。
魏劭于衙署設(shè)宴接風(fēng)。
當(dāng)下天下諸侯,若以地域劃分,兵強馬壯而聲名顯赫者,唯數(shù)三家:北魏劭、漢中樂正功,中腹之地,則有山東袁赭。
說句大逆的,當(dāng)今逐鹿天下的這場大戲,如果沒有意外,有實力殺幸遜滅諸侯奪傳國玉璽的,也就在這幾個人中了。
其余人等,不過是在陪唱罷了。
袁赭數(shù)代經(jīng)營,早有俾睨天下之心。幸遜數(shù)月前改立幼帝,他覺得時機已到,按捺不住,糾合了廣平劉楷等人發(fā)兵洛陽,原本想一鼓作氣伐下洛陽,殺幸遜取而代之。
但幸遜既然能混到今日“國父”的地步,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本就實力雄厚,雙方交兵在汜水一帶,互有勝負,如今隔水相峙,暫時按兵不動,改而打起了口水仗,各自檄文滿天飛。
幸遜以漢帝之名罵袁赭公然興兵作亂,號召天下人共伐之。袁赭罵幸遜挾天子令諸侯,意圖謀朝篡位,號召諸侯和自己一道勤王。兩人罵的不亦樂乎。罵著罵著,袁赭想到了魏劭,于是派了弟弟袁代來漁陽,以長輩的口吻說,當(dāng)年老叔我曾施恩于你爹魏經(jīng),如今爹不在了,這個人情就管你這個兒子要了。老叔我正和幸遜打架,你得來和我一起打。
袁赭當(dāng)年和魏經(jīng)同在洛陽做中郎將時,有次魏經(jīng)帶了數(shù)人出京,路過中牟這個地方時,遇到一伙幾十人的流賊,正好袁赭經(jīng)過,二人一起殺了流賊。
這事雖然不假,但袁赭倚老賣老,袁代也跟著趾高氣揚,看似頗有想在魏劭這個乳臭未干的北方新霸主面前樹立威儀的架勢。對面的魏梁當(dāng)場就怒目而起,抬腳“嘩啦”一聲踹翻了自己面前酒案,酒肉傾覆在地。魏梁疾走到了袁代面前,拔劍指著他的鼻子,厲聲斥道:“中牟之恩,先主公早已加倍相報!主公見你遠道而來,不忘兩家舊情,今日才抱病親自設(shè)宴接風(fēng)。你哪里來的臉面,敢在我主公面前大放厥詞!”
袁代身后站了同行而來的袁赭干兒丁屈,以兇悍著稱,見狀忙拔出佩劍,喝道:“丁屈在此,誰敢無禮?”
魏梁冷笑,呼嘯一聲,門口涌入了幾十名執(zhí)戈武士,轉(zhuǎn)眼將袁代和丁屈團團包圍起來,刀戈雪亮,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