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仆婦侍女不敢抬頭,紛紛應聲稱是。
……
魏劭從東屋出來,立刻俯身就著一叢花木催吐,直到將胃中殘余之物全部嘔出,最后只剩酸水,定了定神,這才繼續(xù)往西屋而去。
只是朱氏從大巫那里取的藥,藥性確實極其兇媚,起先他雖只喝了三杯酒,又加以催吐,腹中已空,此刻全身依舊感到炙燥難當,皮膚下若有無數(shù)密密針尖在刺,下堅若鐵杵,比剛才在鄭姝房中時還要炙漲三分。
魏劭生平自負,性又高傲,不防備間竟這樣被自己的母親藥中,心中郁懣,可想而知。唯恐遇到下人入人了眼目,不敢在路上多停,一面盡力調(diào)息,努力壓□□內(nèi)焚身邪火,一面飛快往西屋去,遠遠看到那間屋的窗里透出燈火,徑直就沖了過去,一把推開了門。
房里只有小喬,正在銀燈下書寫。
剛才魏劭被朱氏叫走了,她便自己吃了飯,在春景漸濃的庭院里略微散步消食,這會兒回到了屋里,剪亮燭火抄一卷新帛。聚精會神之時,忽然聽到門被砰的一聲撞開,沒有防備,手一抖,筆尖剛蘸過來還未落筆的飽墨便沿著筆梢滴落,濺在了一面快要抄完的帛面之上,墨跡迅速暈開,整張帛筏頓時毀了。
小喬直呼可惜,扭頭,看見魏劭身影在屏風后晃了一下。
他這么快就回來了,小喬倒是有些意外,將筆擱下,起身便迎過去。才剛下榻,見他已經(jīng)迎面而來,面龐通紅,雙目也染滿了赤色,如同充漲鮮血,神情極其僵硬。
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小喬略微吃驚,遲疑了下,還是朝他走了過去,面露笑容,像平常那樣的問安道:“夫君回來了……”話沒說完,人就被魏劭一把推開,往后退了幾步,這才站住了腳,抬起眼睛,見他已經(jīng)沖入了浴房,接著,便是嘩啦水聲,似乎是他在里頭當頭沖水而下。
小喬又驚又疑,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站在浴房門外,遲疑著時,忽然聽到他的聲音從里頭傳了出來:“叫人送碎冰過來,越多越好!”
他的聲音聽起來也走調(diào)了,仿佛在極力壓抑什么似的,與他平常極不相同。
小喬不解,實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了,勾了小指將簾幕撩開一道縫,湊過去看了一眼,見他竟然已經(jīng)脫光了衣裳,精赤著全身,背對門口雙腿分立地站在為預備他沐浴而注滿了水的浴桶里。
浴桶桶壁有她半人高,他這樣站立,卻只及他腰下的臀線部位,燭火搖曳,照的他后背光淋淋一片,猶如抹了層油似的,越發(fā)顯得筋骨利落,由肩背直到腰際以下的賁肌線條,猶如流水般起伏。
小喬不由地睜大了眼睛。
“看什么?還不快去!”
浴桶里的那個男人仿佛覺察到了來自身后的窺看,猛地轉(zhuǎn)頭厲聲叱道,一臉的怒色。
小喬嚇了一跳,慌忙后退,也不來及多想什么,急忙轉(zhuǎn)身出去叫了人過來,吩咐立刻去往冰庫,取多多的碎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