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人立刻反應了過來,慌忙點頭,領著魏劭往樓內(nèi)而去。
大堂內(nèi)的樂妓們見了吃驚,不敢再作樂,停了下來望著。門人爬梯時太過驚慌,一腳踩空,跌了一跤,也不顧疼痛,手腳并用地爬上了樓梯,最后停在一扇鏤花門前,躬身小聲道:“郡公就在里頭?!?/p>
鏤花門緊緊閉著。依稀能聽到里面?zhèn)鞒鐾褶D絲竹,中間夾雜著女子調(diào)笑的歡聲細語。
魏劭在門口站立了片刻,忽然抬起腳,“砰”的一聲,一腳踹開了門。驚動門邊坐著的兩個樂妓。樂妓驚叫,抱著懷里琵琶后退,驚恐地望著突然現(xiàn)身在了門口的這個英俊的年輕男子。見他神色陰沉至極,雙目盯著房內(nèi)榻上的那位貴客。
魏儼正斜斜地靠于榻上,身上衣衫齊整,雙目閉著,似乎醉酒睡了過去。他的面前是張酒案,案上杯盤草草,地上也凌亂倒著幾只空了的酒瓶,左右各陪一個妙齡女郎,女郎一紅衫,一黃衫,xiong乳半露,面頰泛紅,目帶春潮,正說說笑笑間,忽聽門被人一腳破開,吃驚回頭,睜大眼睛望著。屋內(nèi)嘈聲便靜止了下來。
魏儼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門口的魏劭,神色也無驚訝,只是慢慢地坐了起來,道:“今日事多,二弟怎會來我這里?”
魏劭冷冷道:“隨我來。”說完轉身而去。
魏儼出神了片刻,推開了左右兩個女郎,從榻上站立而起,下榻的時候,腳步略微一個踉蹌,紅衣女急忙過來相扶。
魏儼推開,自己扶著墻走了出去。
魏劭魏儼一前一后出了羅鐘坊,各自上馬。魏劭在前,往城東方向而去。魏儼在后隨著,出了城門又繼續(xù)出去十來里地,將那座王母殿也拋在了身后,最后才停在了一塊曠野地上。
遠處西邊藍紫色的夜空里,正慢慢地升起一輪淡淡的上弦彎月。曠野里四下靜闃,只有腳邊野草被夜風吹過,發(fā)出一陣輕微的沙沙之聲。
魏劭下馬,立于曠野之畔,背影一動不動。
魏儼也跟著下了馬,在他身后停了片刻,朝他走了過去,道:“二弟叫我來此,所為……”
他的話沒有說完,魏劭忽然轉過了身,握起拳頭,一記便狠狠地朝他的面門揮了過來。
魏儼猝不及防,面門遭了重重一擊,血從鼻中噴涌而出,整個人也往后仰去,倒在了地上。他的兩邊耳朵,起初嗡嗡作響,片刻后,才慢慢地恢復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看到魏劭單膝跪在自己的面前,怒容滿面,咬牙切齒地道:“我向來視你為兄長,你也確是我的兄長。世上女子何其多,你為何單單要對她不敬?”
魏儼閉了閉眼,抬手抹去鼻中不斷涌出的血。
魏劭冷笑:“我想了一天,終于有點想明白了。你我雖是兄弟,你應當也是對我心懷不滿吧?故我索性叫了你出來,有什么話,說個明白,想打,就痛快地打上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