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整個人大汗淋漓,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似的,心臟跳的劇烈無比,幾乎便要蹦出了喉嚨。
公孫羊吃驚不小,急忙后退一步,道:“方才可是我驚到了主公?主公恕罪!戰(zhàn)舟已靠岸,主公遲遲未出艙室,我便斗膽登船來喚主公。主公方才怎的了?莫非夢魘?”
魏劭慢慢地放下了捂住咽喉的手,略微茫然地環(huán)顧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昨夜那間艙室里。
天已大亮,仿佛是次日正午了,舷窗外陽光明媚的近乎刺目,甲板上傳來夾雜著號令的高低遠近腳步之聲……
南柯一夢?
幸而,一夢!
他猛地看向公孫羊,死死地盯著他,一動不動。
魏劭前日親上戰(zhàn)舟追擊劉琰,公孫羊便在港口等候。終于等到戰(zhàn)舟返港,卻聽雷炎說他似還沉睡未醒,想是過于疲憊了。公孫羊覺得有些反常,放心不下,所以登船找了過來。見他醒來,神色奇怪,忽又這樣目光詭異地看著自己,即便從前已伴他多年,此刻也是感到莫名其妙。
漸漸被君侯看的后背寒毛直豎,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干笑了聲:“主公如此看我作甚?”
魏劭從床上一躍而起,幾乎朝他撲了過去,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先生你還沒死!太好了!”
君侯手勁奇大,公孫羊被他一握,骨頭都似要裂,強忍劇痛,呲牙道:“主公這是何意?”
魏劭這才驚覺失態(tài),忙松開了手,搓了搓,朝公孫羊投去歉意一瞥,轉過身,飛快地推開了舷窗。
一陣帶著咸腥氣味的海風迎面撲涌而入。
魏劭閉目,長長地呼吸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轉頭道:“劉琰已誅,我這就去東郡接女君母女。”
公孫羊壓下心里的詫異,忙道:“主公暫且留步,我還有一話要說。如今天下一統(tǒng)之勢,業(yè)已成形。民亦不可無君,各地推舉的耄耋望公也陸續(xù)到了洛陽,請主公順應天命君臨天下,以期為黎民造福。洛陽民眾亦歡騰鼓舞。主公登基事宜,宜提上日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