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不太好,到嘴的鴨子飛了,一出來還看見兩個男人在角落里拉拉扯扯,沒過一會兒就抱在一起親了個難舍難分。
嚴奐站旁邊盯著看了一會兒,心想,至于嗎?
他對接吻這回事極其不感興趣,口水那么多,萬一晚上吃了什么大蒜韭菜的,就更別提了。
也是那對旁若無人的狗男男倒霉,換了其他日子嚴奐只會在心里吐槽,今天他卻突然心血來潮,一個勁兒地在旁邊使壞,沖他們吹口哨。
那口哨聲響亮無比,音色還很飽滿。寂靜的夜里,非常煞風景。
其中那個背對著嚴奐的男人回過頭,掃了兩眼,對著嚴奐沒好氣地喊道:“你他媽是不是無聊?。 ?/p>
“算了?!绷硗庖粋€人說,“別理他,估計酒喝多了?!?/p>
“喊什么,看不順眼就來打我啊?!眹缞J踢了踢腳下的小石子,歪著頭道。
“你以為我不敢打你?你給我等著!”那男人剛被安撫下來,聽見嚴奐這句話,果真有點兒上火,怒沖沖地要過來揍他。
可惜,他沒這個機會。
車來了,嚴奐迅速跳上車,從褲子口袋里摸出兩個鋼镚兒,投了進去,投幣箱發(fā)出一陣清脆的“哐當——”聲。
末班車司機著急下班,公交車開得跟云霄飛車似的,瞬間將那個要揍嚴奐的男人甩出老遠。嚴奐隔著玻璃,看見那男人心有不甘地對他豎了個中指。
嚴奐轉(zhuǎn)過頭,對司機抱拳,正兒八經(jīng)地說道:“小弟在此謝過大哥的救命之恩!”
司機不理他,權當嚴奐是個神經(jīng)病。
他們開車久了,什么樣的人沒見過,面對著嚴奐這個神經(jīng)病也能淡然處之。再說他身上的酒味不說傳個十里遠,八里遠總是有的,何必跟他計較。
末班車也沒什么人,就前排愛心專座那兒坐了個頭發(fā)花白的老爺子,后面坐了對情侶,再也沒別人了。老爺子掀起眼皮,有些不屑地看了嚴奐一眼。
嚴奐知道,他絕對是那種老人家不喜歡的類型,吊兒郎當,不著邊際,不務正業(yè)的小年輕。
車上沒一人理他,嚴奐只好摸摸鼻子,頗為尷尬地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喜歡坐車,他也坐過很多車。
每到一個地方,嚴奐總是會在超市換一把硬幣,然后在路邊上隨便跳上一輛陌生的公交車。坐到終點站,然后再重頭坐回來。偶爾窗外有什么吸引他的景色,他才會中途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