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叫,正睡著呢,”周旭安撫地拍了下方秉雪的手臂,抬高音量,“我馬上就起來了,別催?!?/p>
“你見人家小方?jīng)],”丁勇問,“早飯做好了,一塊兒去吃點唄?!?/p>
周旭說:“成,你別操心了,等會兒我喊他。”
丁勇沒在意:“行啊,那我下樓了。”
這個小插曲打斷了晨曦的旖旎,兩人沒再多說什么,下床,穿衣服洗漱——昨晚弄臟的衣服被周旭搓過了,西北這點好,shi衣服擰干后搭在窗臺,干得快,一晚上過去就能穿。
除了方秉雪脖頸那外,兩人都看不出什么不對勁的,周旭“嘶”了一聲:“我去找個創(chuàng)可貼,貼上?”
方秉雪對著鏡子照了照,在上面抓了兩下:“沒事,我就說是自己撓的?!?/p>
雖然周旭不介意,但關系還沒定,也怕方秉雪這邊有顧忌,所以兩人是分開出門的,周旭先探頭往走廊上看,沒有動靜才叫方秉雪。
搞得像在做賊。
樓下的早飯都擺好了,丁勇他們正在那吃,也有些朋友宿醉頭痛,在樓上沒下來,見面的時候,一群不著五六的人正在說話,還有點葷,說這農(nóng)家樂隔音差成這樣,昨晚豎著耳朵聽半天,還想著能聽到點聲兒呢。
丁勇笑罵道:“除了那群雞,還有倆羊是母的,剩下的全是大老爺們,聽個屁的動靜……呦,你倆一塊兒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倆人心里有鬼,愣是都沒接話。
幸好席間熱鬧,很快就開始聊別的了,丁勇也沒注意,招呼著這讓他倆吃飯。
昨晚方秉雪就喝了兩口,回去的時候他開車,三三兩兩地散開前,農(nóng)家樂老板還往后座塞了一兜子蘋果和雞蛋,說拿回去吃唄,都是自家養(yǎng)的,新鮮,有營養(yǎng)。
車都開出去好一會兒了,方秉雪才松下口氣,欠嗖嗖的:“你回去多吃點,補補。”
周旭挑起眉梢,一口答應:“行?!?/p>
方秉雪清了清嗓子:“你別想歪啊,我不是那個意思?!?/p>
周旭笑著:“是嗎,我就是這個意思。”
兩天后,方秉雪脖子上的印兒淡了點,還沒消。
上班的時候有人看見了,都沒問,因為方秉雪出門前會抓兩下,顯得是蚊子咬了,撓的。
但在師父面前,他不這樣。
帶方秉雪的師父叫田慶,這次來得匆忙,但也給方秉雪帶了包吃的,是他媳婦曬的杏干,方秉雪挺愛這種酸酸甜甜的小東西,偶爾看電視時抓一把,慢慢吃,看見那兜子眼睛一亮,伸手接過:“我可太想師娘了!”
他師娘也是警察,這兩年才從一線退下,舉手投足間還威風凜凜的,很喜歡方秉雪,投緣,他家孩子公派出去留學,師娘嫌屋里太清凈,方秉雪沒事就去他家坐坐,陪著說會話,關系很親近。
田慶在對面坐著,兩鬢白了點,法令紋也重,但一雙鷹眼睛依然銳利,有神,正笑著擰開保溫杯的蓋兒,老刑警的習慣了,出門在外總要泡點濃茶,他倆挑的飯店離會議中心不遠,路對面的距離,吃完了,田慶還能回去瞇一會兒。
“感覺怎么樣,”田慶靠在椅背上,“我看你氣色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