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fēng)溫柔。
這種時候是不能視線交匯的,因為無論是移開還是繼續(xù),都有點怪,折了的香煙還夾在指間,方秉雪遲疑了下,強行給自己詭異的思緒掰回來:“……那你說的是?”
一定肯定以及絕對是指漂亮小兔兔吧!
周旭說:“嗯?!?/p>
方秉雪“嘶”了一聲:“我問你話呢,你嗯什么呀?!?/p>
周旭不吭聲了,看著他。
方秉雪把煙放嘴里,咬著了:“是不是說那個兔子,我抓的好看吧,你放哪兒了?”
周旭還在看他。
靠,方秉雪不能忍了,他最煩這種有話不好好說,黏糊糊的感覺,讓他陌生,讓他覺得沒有安全感,夜晚的熱鬧漸漸消散,青灰色的臺階上,方秉雪把煙摔了,大步走到周旭面前:“你什么意思,話說清楚!”
若是有路人從旁邊經(jīng)過,偶然掃來一眼,不會看到方秉雪,因為他的身影被周旭完完全全地擋住了,高大的男人一言不發(fā),伸手,用紙巾給方秉雪擦臉。
方秉雪怔了下,剛一出聲:“我……”
話音還沒囫圇,就被周旭用力地擦過嘴角,動作有點重,眉頭也是皺的,他就這樣沉默著,用紙巾擦拭方秉雪臉上的污漬和血痕。
……給方秉雪擦得齜牙咧嘴。
他上次被人按著腦袋揉臉,五官都皺巴成一團,還是讀小學(xué)的時候表演節(jié)目人不夠,被哄著穿裙子扮女生,頭發(fā)短,勉強扎了兩個小揪揪,他眼角都跟著往上扯:“老、老師,有點緊……”
可周旭不是老師,不會因為他反抗就停手,帶著繭子的大手重重地擦過方秉雪的臉,擦過那些搏斗帶來的臟污,仔細、堅定,又很嚴肅,只在最后碰到側(cè)臉時,才停下了動作。
一些血黏在頭發(fā)上了,已經(jīng)干涸。
方秉雪喊:“別扯我頭發(fā)不然跟你沒完——”
他其實是開玩笑的語氣,想要緩和下氣氛,結(jié)果剛說完,周旭原本放下的手,又抬起來了。
毫不猶豫地拽了下方秉雪的頭發(fā)。
方秉雪:“……”
他瞬間炸毛,下意識地想給周旭來個過肩摔,結(jié)果都碰到對方的手腕了,又驟然縮回:“你有病啊!”
周旭這才笑起來。
剛才的別扭勁兒沒了,笑意又懶又野蠻,眼神明亮,恢復(fù)成那個眉眼鋒利,英俊蠻橫的混不吝形象。
“漂亮的小兔兔,當(dāng)然好看,”周旭掏出打火機,很痞地拋向方秉雪,“今天謝了?!?/p>
那打火機可能被他貼身放著,被體溫熨得有點燙,在空中劃過一道銀線,方秉雪接手里,抬頭又問人家要煙。
周旭兩手一攤:“你可是說過的啊,自己不會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