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方秉雪不搭理,他就繼續(xù)叨叨:“我還一直沒問呢,你怎么突然來這邊駐點(diǎn),為著履歷漂亮,增加基層工作經(jīng)驗(yàn)嗎?”
都是大學(xué)同學(xué),說話也不藏著掖著,王川轉(zhuǎn)動方向盤:“但這種情況我建議你去貧困縣,或者更偏遠(yuǎn)點(diǎn)的地,礫川在西北太普通了。”
方秉雪沒睜眼:“閉嘴?!?/p>
王川沉默了會,又覷了眼方秉雪的臉色:“并且我記得你家里……”
剩下的話方秉雪沒聽到。
因?yàn)樗呀?jīng)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被王川叫醒的時候,才猛然一驚,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什么的樣子,但是都過去了好幾秒也沒聲。
王川等急了,家鄉(xiāng)話都出來了:“爪子了?”
方秉雪表情有些呆滯,臉頰微紅,鼻子小幅度地皺了下,終于——
“阿嚏!”
得,這下不僅是重感冒,還發(fā)燒了。
賓館的床上,方秉雪躺著緩了會兒,拿手背貼了下自己的臉,感覺熱得能烙餅,呼出的氣也是燙的,整個人都熱烘烘快要冒煙。
剛才出去的時候,忘記買藥了,這會兒時間太晚,哪兒還有亮著燈的店?
可能在這處西北小城,只有他臨時住宿的房間還醒著,在深重夜色里,仿若火鉗子燙出的小小光點(diǎn)。
方秉雪下床,給自己燒水喝。
真是暈了,水開后倒進(jìn)杯子里,吹了兩口就湊上去——
竟不覺得燙。
可神智終于被灼得清醒些許,方秉雪給杯子放好,去洗手間照了下鏡子,被這狼狽的模樣逗笑了。
過敏還沒好,眼尾紅著,臉頰上的指痕也沒下去,燒得酡紅一片,而嘴唇更是被燙到,有些微微浮腫。
方秉雪笑了會兒,用涼水洗了洗臉。
然后回到床上,把被子拉得很高,給自己整個人都裹進(jìn)去,他生活自理能力其實(shí)挺好的,也沒真的給這病當(dāng)回事,就學(xué)著小時候媽媽照顧的方法,悶汗。
就是太陽穴突突地跳,腦袋很痛。
方秉雪很快就熱得出汗了,伸手一摸,額發(fā)已經(jīng)shi了,喉嚨也干啞,燒得疼,他強(qiáng)迫自己閉著眼,把滾燙的呼吸拉得很長,慢慢地平復(fù)過快的心跳。
沒過多久,方秉雪渴得受不了,從床上爬起來去喝水,但燒水壺里的水還沒涼,摸著就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