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把一盤水果放桌上,隨即后退:“我什么也沒說?!?/p>
他逃跑的速度太快了,和剛才從河里爬出來的狼狽兩模兩樣,秒速流竄到了廚房,保證附近有菜刀等武器后,才嬉皮笑臉地探頭。
“真的不行嗎,”王川扒著門框,“你這模樣完全可以上新聞了,我就拍一張……哎呀我又不給別人看,發(fā)彩信多貴呀!”
他噗嗤一聲笑了:“主要真沒見過你這樣哈哈哈!”
雙眼泛紅,臉頰還有掌印,渾身裹著個粉色珊瑚絨的小毯子,顯得可憐,弱小,又無助。
和記憶中的精英形象完全不同!
方秉雪面無表情。
王川是他大學同學,貌不驚人,腦回路卻十分清奇,一個四川人跑到東部警校讀書,然后又來西北基層入職,本來說要去接應方秉雪的就是他,但是被突發(fā)情況絆著了,沒走成。
這也是今晚這出鬧劇的原因——
吃牛肉面那會,方秉雪一眼就感覺不對勁了,那個拎著臘魚的男人,無論是走路姿勢還是口音,都特意掩蓋過,普通群眾自然不會注意,可對于擁有敏銳直覺的刑警來說,他幾乎是瞬間就和一個形象聯系起來。
是一起跨省特大搶劫sharen案。
團伙的幾名核心成員,至今尚未落網。
方秉雪不動聲色地跟上了,對方警惕心很強,行為舉止非常自然,包括去公共電話亭的時候,都保持著憨厚的神態(tài),整個人都平平無奇。
與此同時,收到短信的王川從街對面走來。
“建軍,”方秉雪眼前一亮,親昵地招手,“你怎么才來?”
電話亭內的身影,微妙地頓了下。
王川心領神會地迎上去:“嗐,耽誤了一小會,我們領導簡直是神經病……”
兩人神色如常,說說笑笑地離開,四周也無人注意這小小的插曲,畢竟太過平常,就像建軍這個名字一般——
不過,陳建軍,是案件嫌疑人的真實姓名。
這點反應,足夠了。
方秉雪不是專案組成員,沒詢問這邊的具體細節(jié),不知道案件進行到了哪一步,但礫川縣的警力實在不足,連王川都是從臨縣抽調過來的,所以晚上的行動,方秉雪也參與了。
很簡單,陳建軍在飯店工作,他父親會在晚上去撿拾廢棄飲料瓶,趁著這個機會,警方上門搜查,試圖在陳建軍家里提取有效dna進行比對,同時尋找證據,看能不能發(fā)現其他逃犯藏身之處。
可惜今晚戰(zhàn)績不佳,拖著蛇皮袋的老頭嘆了口氣,就準備提前返回。
一輛普通的小型轎車內,王川收起對講機,拍了下方秉雪的肩。
最初只是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