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你這人……犯什么神經?!?/p>
周旭說:“我沒犯神經?!?/p>
“沒犯神經你說什么呢,”方秉雪生硬道,“跟交代遺……”
他本來想說遺言,但這話有點犯忌諱了,就在肚子里打了個轉咽回去,改為:“都交代的什么亂七八糟的,重新說,說完我就放手?!?/p>
周旭說:“那我不改,我今天要說的就這個。”
動靜一大,那對情侶被吸引了注意,嘴都不親了,探頭探腦往這邊看,交頭接耳地嘀咕,方秉雪受不了,他真怕周旭來一句我要追你,咱倆談戀愛吧。
都成年人了,心里門兒清,不能裝傻充愣。
可一直按著也不是個辦法。
這破地兒太空曠了,天高路遠,那輛桑塔納老遠就開始按喇叭,一個帶著金鏈子的男人從車窗探頭,嗓門賊亮,把路邊吃草的牛都給嚇著了,差點沒尥蹶子。
“我靠,旭哥,”那人口音很重,“你這是啥情況!”
方秉雪唰地一下,把手松開了,周旭遺憾似的嘆了口氣,站起來,活動著手腕笑罵:“你吃炮仗了,嚷什么嚷!”
男人嗷嗷叫著:“不是你讓我來送車的嗎?”
片刻后,周旭坐進駕駛室,拉過安全帶,發(fā)動機的聲音很大,方秉雪坐在后排,扭臉看向窗外。
得,有脾氣了,都不樂意跟他坐一塊了。
那朋友在附近住,走著就能回家了,把這輛車留給周旭,周旭慢悠悠地轉動方向盤,不時從車內鏡里看一眼。
一次都沒能跟方秉雪對視。
“你別多心,”周旭不后悔說這些,自從決定好追方秉雪后,他就已經考慮這個問題了,所以喉結滾動了下,“……算了,你還是多心吧?!?/p>
悶不吭的方秉雪突然開口,姿勢沒動:“我可不多心,我就這一顆心,單純的很?!?/p>
周旭:“嗯?”
“今天兒童節(jié)呢,”方秉雪單手托著腮,半開玩笑,“我都看到,聽到了些什么啊,大人的世界好臟?!?/p>
他這會緩過來了,開始反客為主了,不僅把周旭的苗頭按回去,還試圖往上面灑點水,省得天干物燥,這人燒起來。
“旭哥,”方秉雪說,“我明年春天就走了,不在這邊待著,并且我……目前沒什么心思?!?/p>
周旭沉默了會,轉動方向盤:“我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