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
雪餅:喝口水壓壓驚
周旭唱得很苦澀。
他這個月都有些拉著臉,別說朋友了,連隔壁店里喂的狗都不往他這湊,修車的時候把扳手砸得哐哐響,旁邊人膽戰(zhàn)心驚地過來問旭哥你咋了,不就是擰個螺絲嗎?
周旭這才頓住,臉色冰冷:“沒事?!?/p>
一直到丁勇看不過去,拖著他出去,說哥們你別給自己憋壞了,周旭說滾一邊去老子不玩,丁勇說知道你不亂玩就唱個歌,你看店里小孩們嚇成啥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老婆跑了臉黑成這樣。
周旭差點沒給煙灰缸砸了,站起來就走。
剩下丁勇在屋里坐著,跟旁邊的師傅們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才顫巍巍地來了句:“操,我說中了?也沒聽說他有老婆啊。”
總而言之,這周六晚上,周旭還是不情不愿地被拖來了ktv,礫川縣最新開的“心火”錢柜,熱鬧,高端,全縣的年輕人都擠著來這玩,不提前預(yù)定還沒包廂,抬腳進去那服務(wù)員就一身小西裝,高貴冷艷地微笑:“ffee
or
tea?”
周旭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面無表情。
音樂已經(jīng)放著了,丁勇湊過來:“他問你喝啥,咖啡還是茶!等等,這玩意不是坐飛機才問的嗎?”
周旭啥都不喝。
他難受,就想喝酒。
事實上,自從那天給方秉雪送回去后,周旭就悶頭給自己灌了瓶啤酒,喝完才反應(yīng)過來,他干嘛要去摸方秉雪的嘴唇呢,幸好都是男人,這要是個姑娘家,不就是欺負(fù)人了?
周旭覺得,自己挺不是東西的。
但說開了,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繼續(xù)在心里別扭就沒必要了,他晃悠著去浴室里洗澡,可能是喝多了,人腦子不清楚,呼吸就喘得有點重。
潮shi溫?zé)岬乃?,他無意識地低頭,小心地聞自己的手。
今天一屋子人都不坐飛機,才不喝什么咖啡或者茶,丁勇直接要了兩打的酒,和水果一塊兒滿當(dāng)當(dāng)?shù)財[在桌子上,都是挺熟的哥們了,坐一塊就瞎扯,啥都嘮,說旭哥啊你咋了,旭哥啊你有心事吱一聲唄,旭哥啊只要不是kanren隨便你使喚,你到底咋了啊。
旭哥悶頭灌酒,不說話。
等到周圍人唱得差不多,他才繃著臉上前,直接在點歌臺那切了歌,握住了話筒。
刀郎的《情人》是今年出的,大老爺們都挺喜歡,別說開車的時候聽了,沒事也哼哼幾句,周旭一嗓子出來,整個包廂內(nèi)安靜下來。
丁勇眼淚都要下來了:“我兄弟這是怎么了!”
也不是說跑調(diào)或者音色差,周旭平日里聲音挺有磁性的,沉,好聽,這會兒被酒揉得有些嘶啞,按理說正適配這首曲子粗獷的風(fēng)格。
但是,萬事都講一個過猶不及。
一旦痛徹心扉,嗓音沙啞到像是用砂紙打磨,就失去了滄桑感,那已經(jīng)不叫賦予歌曲故事,而是撕裂般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