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窈低著頭,幫老人洗腳的動作停住,額前碎發(fā)遮住了她的眼睛。
這是趙祁白走的第四年。
她曾經(jīng)以為自己連一天都熬不下去,卻已經(jīng)晃過了四年。
“窈窈,別怪你姑姑,她也苦,把小燃帶回家,她也算有了個念想?!?/p>
她沒資格怪任何人,因為就連她也在慢慢遺忘趙祁白。
“姑姑沒錯,”邢窈拿過毛巾幫爺爺把腳擦干,扶他到床邊,又去倒洗腳水。
“爺爺,我回趟學(xué)校,后天早上來接您?!?/p>
秦成兵還沒睡,知道邢窈要走,就打電話把秦謹之叫回來,讓他送,邢窈上車時,秦成兵還在給秦謹之使眼色。
邢窈給陸聽棉回完消息,車已經(jīng)開進市區(qū)了,少了郊外的寧靜,一眼望去絢爛的霓虹燈交替閃爍,璀璨熱鬧。
“前面路口把我放下車吧。”
“學(xué)校老師沒教過你安全意識?”
“但我覺得,和褲襠破了的男人獨處更不安全?!?/p>
刺耳的剎車聲劃破夜空。
邢窈因為巨大的沖擊力慣性往前,又被安全帶彈回座椅靠背,震得她一陣眩暈。
她脫下薄外套扔到男人腿上,“借你下車的時候擋擋,不客氣。”
車門閉合,外面雜音被隔絕,秦謹之盯著前方幾米外站在路邊攔車的邢窈,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jié)都隱隱發(f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