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窈把水漬擦干凈了才出去。
男人之間拳腳交加的打招呼方式邢窈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剛剛才到的人被壓在最下面,應該是好久沒見了,大家都在等他,秦謹之說了句什么,被笑聲掩蓋,鬧騰了好一會兒才放過他,他爬起來,邢窈看到他一身軍裝。
“我都沒來得及換衣服,請完假脫了白大褂就過來了,夠意思吧,”他往秦謹之肩上不輕不重地捶了一拳,對上邢窈的目光,禮貌地笑了笑,“你好,周濟,西部戰(zhàn)區(qū)總醫(yī)院骨科醫(yī)生,擅長粉碎性骨折的微創(chuàng)治療,有需要可以聯(lián)系我。”
“有你什么事,”陳沉大笑,“就算真需要幫忙,人家找秦謹之不比找你方便?”
他熟練地開了瓶酒,“坐啊,趕緊的,就等你了?!?/p>
邢窈的位置當然在秦謹之旁邊。
他過生日,每個人都先跟他碰杯。
菜沒怎么動,酒瓶先空了兩個,大家都是便裝,周濟一身軍服最顯眼,話題從小時候誰打掉誰的牙跳躍到前幾天秦謹之放陳沉鴿子的幕后原因,又說起幾年前西部戰(zhàn)區(qū)總醫(yī)院那支援外醫(yī)療隊,讓周濟注意安全。
一死九傷,敬著軍禮離開回家,回來的時候被抬著下飛機,只有當場斃命的趙祁白沒能再見到接他回家的人。
別人不知道邢窈就是趙祁白的妹妹,但秦謹之知道,他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
邢窈其實見過周濟。
趙祁白遺體被送回國那天,西部戰(zhàn)區(qū)總醫(yī)院全體人員都在,是周濟給他蓋的國旗。
一只手從大腿爬上來,似癢非癢,邢窈回過神時,對面的周濟臉紅得不正常,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
就連陳沉都感覺到邢窈看周濟的眼神不同尋常,更何況是秦謹之。
他跟旁邊的人說著什么,喜怒未露,只是桌下握著邢窈的手捏了捏,偶爾余光掃過來,邢窈失笑,沒再多看周濟一眼。
“李臻快出獄了,還有兩個月,謹之,你多留點心,他肯定會來找你?!?/p>
“當年那事兒怪誰都怪不到秦謹之身上,是李臻他自己……算了,不提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