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也跟著叫,周旭嫌他煩,果斷踹了一腳,緊接著警察就到了,男孩還在嗷嗷,說恩人留下姓名!
單純得有點傻了,周圍都是人,不知道還有沒有混跡的犯罪分子,周旭自然不會搭理,跟警方做完筆錄就走了。
同時,警方也遵循他的意愿,沒有向男孩家屬透露信息。
那位會長尊重這個想法,同時,也沒有忘記這份恩情,在看到礫川縣的字眼時,突發(fā)奇想,本能地打聽一下。
冥冥中,所有的故事都有跡可循。
正巧,那位會長也在這座城市,中午,周旭帶著方秉雪赴飯局,剛進屋,當年那個紋身的叛逆男孩已為人父,整個人都成熟不少,只在見到周旭的剎那才揮手:“沒錯,就是他!就是他!”
那個激動勁兒,像是在街上遇見多年不還錢的仇家。
感謝的話語說了太多,會長和他們握完手,眼眶里還盈著淚,親自將兩位請到上座——關于方秉雪的身份,周旭沒解釋太多,只說是朋友。
“自那以后,我也檢討自己的教育,”會長拍著妻子的手,老太太早已哭個不住,實在后怕,差一點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孫子了,“當初是我們太嚴厲了,沒尊重孩子?!?/p>
一方面反思,另一反面是積德,兩位老人每個月都往山區(qū)學校捐錢、捐物,想要盡自己的一點努力。
“菩薩保佑,”老太太抹著淚,“可算見到恩人了,不瞞您說,西北我們都去了幾次,還修了路呢。”
周旭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只說當時是應該的。
物質上的感謝他不要,但另外的一個他沒推辭,就是會長所在的職業(yè)技術學校,正缺有經驗的汽修專科老師。
“我本來擔心卡學歷,但是你拿了獎,教材都編寫了,是有這個資格的?!?/p>
“并且堂堂正正的,要經過考試才能錄用,”會長嚴肅道,“我覺得你太合適了,考慮一下,肯定沒你做生意賺錢,但這是個上升的機會?!?/p>
以前,周旭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機會,相反,他面對的機會可太多了。
但他沒有選擇離開,而是扎根在了那片土地。
“西北是好地方,”老太太嘆了口氣,“你要是回去,也挺好的……”
她握著孫子的手,殷切道:“我們那個年代,有首歌怎么唱來著?哦,是一道道的那個山來呦,一道道水,講的就是那兒!”
周旭沒答應,沒推辭,只說回去商量一下,方秉雪一頓飯沒說太多話,只是偶爾笑著回答幾句,走的時候,會長還抱著花束和錦旗,說要一塊合照。
這場面周旭受不了,方秉雪倒是很適應,推著周旭往中間站:“哎呀,沒事。”
他理直氣壯:“你應得的,拿著!”
今天周旭喝了酒,所以回家路上是方秉雪開車,剛坐進去,周旭就撓了下他的手心:“你怎么想?”
方秉雪認真道:“我聽你的?!?/p>
“我想試試,”周旭慢慢地說,“那所學校雖然離你有點遠,但是開車還好,是個不錯的機會。”
車輛啟動,方秉雪轉動方向盤,沒有插話。
他知道周旭喜歡這個,喜歡鉆研這些器械類的玩意,有時候晚上回去,都能看到對方拿著汽修的書在看,很專注。
哪兒有什么不費吹灰之力,都是一點一滴的積累。
“寶貝,”周旭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我們……都在往前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