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秉雪失神時,周旭捂住他的嘴,反而不讓叫了,等平息了才問:“受得了嗎?”
方秉雪閉著眼,吞咽了好幾下才開口:“爽。”
煙花在夜空中炸開,爆裂聲越來越密,越來越快,一朵朵地綻放著,仿若液態(tài)的絲綢傾瀉而下,當最后那金色瀑布照亮穹宇,心臟都被震得停滯些許,不知過了多久,煙塵逐漸沉淀,余只剩一兩點火星,緩緩落下。
凌晨兩點,方秉雪洗了
看來是挺累的,直接都說臟話了,周旭倒是挺喜歡方秉雪這灑脫模樣的,自從這人卸下偽裝后,當著面就開始抽煙喝酒,很張狂。
兩個成年男人在床上較勁這么久,累壞了,周旭昨天一宿沒睡,給方秉雪揉著揉著就打呵欠,方秉雪早就睡熟了,胳膊腿兒都搭在周旭身上,過了會兒,周旭把人往自己懷里攏好,也睡了。
時間飛快,正月過完,方秉雪的夾板拆了,醫(yī)生說讓經(jīng)?;顒踊顒樱蜎]啥事了。
這段日子都是周旭在幫他洗頭穿衣,幾乎把飯都喂到嘴邊,方秉雪被慣得不像樣,還真有些不習慣。
但他必須得習慣,該寫的報告要寫,該開的會要開,成果驗收,資料移交,檔案歸檔,都是剩這個月里必須要做的事。
因為還有一個月,方秉雪就要離開西北了。
他其實有些刻意回避,無論是在局里還是外出辦案,基本不會主動提這件事,就有次李文斌問了句,說小方這次立功什么時候下來,有人扭過臉說,剛把醫(yī)療鑒定報告遞上去,還在材料申報呢,李文斌說這么慢啊,到時候小方都回去了。
馬睿聽見了,拎著兜蜂蜜小蛋糕過來:“老師,你要不還是把我們帶走吧?!?/p>
駐點的目的之一,培養(yǎng)三名帶不走的技術(shù)骨干,如今已經(jīng)完成目標,方秉雪手里握著筆,低頭笑了會,居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三月,西北春回大地,風還硬著,卻已裹了些暖意,凍了一冬的黃土逐漸松軟,踩一腳,像踩在發(fā)酵的面團上,新翻的土地混著糞肥的味道,放羊的老漢披著襖蹲在河沿,瞇著眼抽煙袋鍋子,坡上散著羊群,像撒了一地會動的棉花。
方秉雪已經(jīng)在陸續(xù)收拾行李了,來的時候沒拿多少東西,走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一年時間,也添了不少的物件。
被褥不拿了,留在周旭這里,衣服打包收拾過了,把后備箱塞得挺滿,闔上蓋子后,周旭還跟他開玩笑:“怎么辦,說好了要給你帶兩只羊回去,沒地兒放了?!?/p>
“等之后吧,”方秉雪靠在車上,“肯定還會有機會的?!?/p>
這個月方秉雪忙,兩人都沒好好親熱,只在晚上睡覺前抱著說會話,方秉雪說單位昨天拍照了,在前院的國旗下,馬睿和小李站在他的左右,李文斌和老閆等人坐在前面,太陽光線大,大家表情都挺嚴肅的。
方秉雪還說,這個學期剛開始,阿亮給他發(fā)過信息,說自己讀書很辛苦,但也快樂,還問了旭哥的情況,說到這里,方秉雪就開始笑:“他不問你,反而跑過來問我。”
周旭用拇指刮了刮他的臉頰。
又過了會兒,方秉雪說,不僅是阿亮,老閆也在問,問接下來怎么安排,周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