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時間還早,已經(jīng)有不少人過來找周旭拜年了,周旭脾氣硬,不喜歡外人去他家,見面基本放在臺球廳或者修車廠,還能拉一波客流。
倆年輕的不湊熱鬧,就在外面喝熱豆奶,屋里,周旭懶懶地靠在沙發(fā)上,被人眾星拱月似的奉承著,外套脫了,里面是件高領(lǐng)的黑毛衣,被男人的健碩體型撐得很漂亮,張洋羨慕地看了好幾眼,用胳膊肘拱了下阿亮:“看,哥多有派頭?!?/p>
阿亮沒回應(yīng),挺奇怪的,他覺得哥今天不開心。
如果說剛開始只有敏感的小啞巴發(fā)現(xiàn)的話,那么到了大年初六,連路邊的狗都能聞出周旭心情不好,夾著尾巴,繞道走。
周旭這兩天煙抽得兇,人也煩躁。
從初二開始,周旭沒事就去公安局門口溜達(dá),裝模作樣地路過,想看看能不能等著方秉雪,或者聽說什么消息,警察加班熬夜多,晚上總會出來買煙或者紅牛,臉生的遇見周旭,還會狐疑地打量幾眼。
周旭就踩下油門,開走了。
警察出任務(wù)都是保密的,他不好過去問,顯得不夠尊重,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周旭愈發(fā)坐不住,直接給老閆打電話,響了好一會才有人接。
“喂,”周旭挺沉得住氣,“這段時間忙不,出來喝一杯?”
老閆正咳嗽,說話都不連貫:“別,真忙?!?/p>
“忙啥呢,”周旭說,“大過年的?!?/p>
他和老閆私交可以,當(dāng)初還是因為弟弟,認(rèn)識了這么一位刑警,眼神銳利,嗓門亮堂,心眼兒也很耿直,跟這種人打交道不累。
老閆又咳嗽了好幾聲:“你能不知道我們這工作性質(zhì),越過年越忙,等之后吧?!?/p>
“那怎么辦,”周旭半開玩笑,“要不我犯個事吧,咱就能見著了?!?/p>
“嗬,”老閆跟著笑,“你不早從良了,還敢……咳!咳咳!”
現(xiàn)在是晚上六七點鐘,周旭直接起身,凳子在地面摩擦出刺耳聲:“正好我這有個藥,治咳嗽好使,我給你捎過去。”
老閆咳嗽得厲害,勉強(qiáng)道:“行了,我現(xiàn)在也不在縣里,有什么事你就說,繞這么大一圈子?!?/p>
周旭說:“我沒事,我這不是閑嘛,坐不住?!?/p>
對面不說話了,隔著距離,周旭都能想象出老閆此刻的眼神,但他顧不得了,話說到這份上,得看誰先來接。
幾秒后,老閆沉沉道:“你跟方秉雪什么關(guān)系。”
“朋友,”周旭語氣不變,“關(guān)系不錯,挺親的?!?/p>
那邊笑起來了,邊笑邊咳嗽:“裝,你大爺?shù)倪€在我這裝?!?/p>
周旭也笑:“沒,裝什么,閆警官我聽不懂你得跟我解釋下,所以方秉雪呢?”
老閆說:“他沒事?!?/p>
話音落下,周旭臉色就變了。
其實老閆的確沒撒謊,方秉雪沒事,確切來說,是沒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