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住他的警察抬頭:“呦,你們認(rèn)識?”
“他怎么了,”方秉雪把牌子翻了個面,“認(rèn)識,是我一朋友。”
“沒啥大事,”警察解釋道,“這小啞巴在路上走呢,一群小孩學(xué)他比劃手語,就起沖突了?!?/p>
方秉雪有些意外:“打架了?”
警察笑了笑:“沒,他把人家自行車的氣門芯拔了,現(xiàn)在不是要放暑假了,小孩心跟著野,成群結(jié)伙地瘋著玩,騎不了車之后沒辦法,哭著把車推回家,家長不樂意了,正鬧呢?!?/p>
方秉雪沒忍住,眼睛彎了彎。
阿亮聽不見,但也猜出來周圍人肯定在說他的事,耷拉著腦袋,有點緊張。
“這小啞巴真記仇,”警察繼續(xù)道,“還是蹲了兩天,等那群小孩跑遠(yuǎn)了玩才下手,拔了就跑。”
方秉雪笑著問:“造成什么財產(chǎn)損失,或者別的后果了嗎?”
警察一拍手:“沒啊,但不是家長鬧嘛,我們剛做完思想教育,這會調(diào)解完了,放人呢?!?/p>
阿亮這才抬頭,默默地環(huán)視一圈,表情很郁悶。
“所以沒啥事,”警察還挺樂呵,“你都可以走了,剛才跑什么呢?”
在派出所,一跑,大家肯定條件反射地沖上去,給人按住啊。
方秉雪伸手,搭住阿亮的肩:“交給我吧,我給他送回去?!?/p>
警察擺擺手:“行啊,回去也教育下,以后別搞這事?!?/p>
出了派出所,方秉雪帶著阿亮坐進(jìn)副駕駛,摘了工作牌丟中控臺里:“是不是怕旭哥知道,所以見我就躲?”
阿亮看著他的口型,點了點頭。
“出息,”方秉雪說,“拔氣門芯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嗎?”
他說著就啟動車輛,踩下油門。
另一邊,周旭剛闔上一輛車的引擎蓋,他這段時間進(jìn)了批貨,有點忙,修完車沒急著洗手,先掰著后視鏡看了眼。
不行,下巴那沾了點油污,蹭著了。
他“嘖”了一聲,這才松開,慢吞吞地去找水龍頭洗手,夏天熱了,干體力活的人喜歡穿寬松的衣裳,不緊繃,舒服,周旭套了個黑背心,迷彩色短褲,露出來的肌肉鼓囊囊的,他晃悠著用毛巾把臉和臂膀擦了下,才擰開水杯,灌下大半的溫水。
正喝著呢,后面有學(xué)徒叫他:“旭哥,有人找!”
“不去,”周旭頭都沒回,“說我不在?!?/p>
因為那批貨的事,最近有個姓黃的老板想過來分杯羹,談分銷合作,周旭跟對方也就是吃過兩次飯的關(guān)系,不熟,嫌麻煩。
學(xué)徒答應(yīng)了,很大聲地沖外面喊:“旭哥不在!”
周旭忙著呢。
他打算回家先洗個澡,然后看能不能約方秉雪吃頓飯,人家不出來也行,他就做點好吃的送過去,夏天熱了,怕方秉雪沒啥胃口,周旭托朋友在外地買了些水果,都是礫川縣沒有的,下午剛到,被他放在屋里,用冰水里涼著。
礫川縣身處內(nèi)陸,到了六月,最常見的水果就是蘋果梨子和白蘭瓜,所以周旭看著那一盆的荔枝和水蜜桃,心里很喜歡。
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小雪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