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頁）

很好，到底是多年刑警，方秉雪心跳成這樣的時候都沒錯過細節(jié)——周旭的手指明顯地抖了下，被他叫得有些哆嗦。

轉(zhuǎn)過身的時候，面上倒是不顯，還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干啥?！?/p>

方秉雪說：“晚了，我得回去了?！?/p>

周旭說：“哦，行，你路上慢點?！?/p>

安靜了足足有半分鐘。

方秉雪搓了搓臉：“你傻子嗎，你騎摩托帶我過來的，現(xiàn)在讓我自己走回去？”

他說不上來，臉莫名燙得慌，這會借著搓臉用指縫看人，邊看邊罵，罵周旭是傻子，神經(jīng)病，連這種事都能忘。

可，周旭只是呆愣愣地看著他。

無論方秉雪說什么，這人不反駁，不頂嘴，那么大的個子卻手足無措的，臉很紅，很傻地看著方秉雪，嘴里也只會干巴巴地迎合。

“……是的。”

“嗯，你說得對?！?/p>

摸嘴這個動作，太詭異了。

詭異到大半夜的，方秉雪都沒睡著，爬起來去陽臺抽了支煙，邊抽邊想，周旭干嘛要摸他的嘴唇，說實在話，哪怕那會周旭過來摟著肩，吧唧在他臉上親一口，方秉雪可能都不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

直接就一腳踹過去，說你神經(jīng)病啊，離我遠點。

夜色很重，方秉雪身上披了個外套，胳膊肘搭在陽臺欄桿上，凝視這座早已入睡的西北小城。

基調(diào)是暗的，周圍簇擁著萬壑群山，起伏的山脈遠遠望去，仿若被按在黃泥上的指紋，在千萬年的風(fēng)沙磨礪中，逐漸干涸。

——不行，方秉雪給煙頭碾了，他現(xiàn)在不能想這個字。

干。

周旭說他的嘴很干，就伸手，摸了摸他的嘴唇。

又繞回來了。

方秉雪又點了一支煙，轉(zhuǎn)身，改為后背靠在欄桿上，仰著脖子看星星，那點淺淡的煙霧繚繞著升起，消散在夜空。

倒不是說這件事真給方秉雪難為到了，不至于，只是他的習(xí)慣是出現(xiàn)問題，不過夜，盡量當天就給解決，解決不了就想通，然后徹底放下，不會為此而憂心忡忡。

回來路上，周旭倒是挺自然的，分別的時候，倆人還開了幾句玩笑話。

方秉雪說：“你對這附近的狗都挺熟的啊，是不是有共同語言，經(jīng)常一塊玩？”

周旭說：“那可不，明天還找你玩?！?/p>

“去你的吧，”方秉雪笑了，“就你嘴貧?！?/p>

他倆沒揮手，互相點了點頭，方秉雪看到周旭把多余的頭盔放好，很快地掃了自己一眼，就默不作聲地弓身俯腰，引擎咆哮聲響起，方秉雪插著兜轉(zhuǎn)身，同樣沒出聲地往回走。

然后嘎巴一下，進屋就躺沙發(fā)上了。

方秉雪，體制內(nèi)刑偵口，形象學(xué)歷都在這擺著，剛進單位就被領(lǐng)導(dǎo)介紹相親，師父問你想在公檢法系統(tǒng)里找，還是外面？

他說，我現(xiàn)在不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