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周旭頓時有些臉皮發(fā)熱,生硬地冷著臉:“說什么呢!”
“別擋道,”方秉雪懶得搭理他,抬腿下車,“羊呢,你不是說……”
如果是個正常人,在車門開的時候就得往后閃開,可周旭這會心跳很快,那么大的個子,說紅就紅了臉,手腳都笨拙起來。
以至于,被方秉雪推開的車門,“哐當”撞在了周旭xiong上。
“哎呀,”方秉雪連忙下車,“你沒事吧,撞疼了?”
周旭冷著一張臉往后躲,偏頭看別處,含糊道:“沒事,沒事。”
真沒事,因為沒撞疼。
就是撞硬了。
青春期后,這種情況不算罕見。
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會遇見類似問題,周旭不是沒有過躁動的時期,那些為生計而奔波的歲月,他在浴室里,草草地打發(fā)自己,手臂上的青筋繃得明顯,心里沒什么波瀾。
他脾氣不好,兇,做事的時候手腕狠戾,是一個沖動的人。
但在這種事上,周旭很能沉得住氣。
半個月前的晚上,周旭就覺得自己不對勁了,他從臺球廳里出來,臉色很差,關(guān)車門的時候都是砸的,而坐進駕駛室后,周旭伏在方向盤上,xiong口劇烈起伏。
他想,我在酸什么?
而當看到臺階上坐著的,那個穿著染血的粉色襯衫,眉眼淡漠,嘴里咬著支折了的煙,臟臉蛋的方秉雪時,周旭的心砰砰直跳。
他想,我在緊張什么?
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不少年,這種情緒并非難以理解,周旭沒那么單純,腦海里浮現(xiàn)出四個字——見色起意。
但很快,周旭就明白了,他不是的,他沒有。
因為在酸楚和緊張后,周旭站在方秉雪面前,難受了起來。
他用紙巾給這個受傷的人擦臉。
方秉雪的反應(yīng)很正常,坦蕩,自然,該炸毛就炸毛,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幾乎就在那個瞬間,周旭想通了。
順其自然。
好吧換個詞來說,就叫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