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嗎,”他解釋道,“我眼睛有點過敏,所以帶上,能擋著點光照。”
馬睿捏著蘋果核,給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是,我也說不上來?!?/p>
他就覺得方秉雪特別不一樣。
反正馬睿沒見過皮膚這么白的人,乍一看,完全不像是個警察,說是明星他也信,穿著件白襯衫往那一站,眉目如畫,個高腿長,氣質尤其出眾,有種清水出芙蓉般的淡淡疏離。
“……這個形容有點惡心了。”
方秉雪懷里抱了個枕頭,不忍直視地回頭:“你是不是偶像劇看多了?”
馬睿呆滯地站在旁邊:“沒事,我已經不這樣想了?!?/p>
因為他萬萬沒想到,方秉雪的審美居然如此土味,從進了床品店的瞬間,就毫不猶豫地奔向了印著大紅牡丹的被單。
在店員的賣力介紹下,他又欣喜地看向另外一套花開富貴。
“怎么了,”方秉雪真誠地疑惑道,“不好看嗎?”
多喜慶呀,看著就舒服自在。
說著,他拿起枕頭抱在懷里,感受了會就點頭:“不錯。”
馬睿默默地跟在后面,沒吱聲。
如果說之前方秉雪給他的印象,是電視中呈現的大城市精英模樣,噴外國香水,吃五分熟牛排,穿那種看著就滑溜溜的絲綢睡衣,那么現在立馬接了地氣,仿佛每天早上往臉上抹的都是寶寶霜。
最終,方秉雪愉快付錢。
他打開后備箱,極其滿意地介紹:“兩套,能換著洗一下?!?/p>
馬睿:“啊對?!?/p>
除了這些,方秉雪也沒別的要買的,洗漱用品自己帶的有,等換季的時候再買衣服也來得及,至于廚房用品就更不必說,他壓根就不會做飯。
所以馬睿也沒陪這個外地來的警員待太久,方秉雪說了,之后有時間再慢慢逛,反正他要在這里駐點出差一年,不著急。
給人送走后,方秉雪去洗了個車,進家屬院已經快晚上了,他晃晃悠悠地給兩大床被褥拎回去,準備洗的時候才發(fā)現,屋里沒有洗衣機。
光禿禿的木板床上,只有套著塑封,沒拆的床墊。
方秉雪:“……”
與此同時,他也意識到個問題,被褥洗完了還得晾干,所以,今晚要怎么睡?
說來慚愧,方秉雪生活自理能力很一般,小時候是媽媽帶的好,長大后則是因為工作性質特殊,完全不計較,而脫離工作,下班回到家后,他其實挺講究,挺矯情的。
樓上樓下也都是單位的人,但方秉雪初來乍到,實在做不出去人家家里蹭住,更何況他也不習慣跟別人睡一屋,所以當初聽說西北駐點不是常規(guī)派遣規(guī)模,只是單人派遣后,毫不猶豫就報了名。
從骨子里來說,方秉雪還挺“獨”的。
他站在窗戶前抽了根煙,藥店開的方子不錯,燒退了,嗓子也好了大半,燃著的光點明明滅滅,煙霧拂過他瓷白的側臉,消散在夜空。
而那雙漂亮的眼睛,也逐漸睜大。
四樓視野不錯,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公安局門口,副所長李文斌從警車上下來,而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個穿著黑夾克的高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