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男人們吵鬧的聲音引來不少人關注,不過樓上鮮少有人會下來,只要不清場,一樓永遠都是酒鬼和毒鬼的專屬地。
老重與某個男人正在大吵,他氣對方為什么說自己不能喝——不過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酒量確實沒那么好,大家公認的,不然這事也不會拿到桌面上。
趁著樂恩不在,桌子上陳列的也不僅僅是酒了,有人從口袋里掏出一袋袋白色的粉末,他們沒資格得好東西,這些已經(jīng)夠爽幾次了。
老重攤開手,對方很大方地分享一部分,攤開在他手心,幾人借著艷麗的燈光,將手放在鼻孔下。
樂恩一時回不去,還蹲在儲物處跟他耗著時間。
“叔叔啊,你這講了半天也沒見得說出什么有用的,我總不能一直蹲在這吧,我腿都麻了?!?/p>
對方?jīng)]什么反應,距離他上一次出聲已經(jīng)過去了十多分鐘,額頭上肉眼可見的流下汗水。
“再說說嘛,說不定你突然就能蹦出有用的消息了呢,”樂恩往前靠靠,笑呵呵的,不像是隨時會取命的。
像路過,見死不救的。
樂恩用刀片刮著他的脖子,動脈外的皮膚被刮紅,手指摁在上面按揉幾下,他疼的張大嘴,全身上下,也只有眼球能動。
腿麻了,她也不記得自己到底站起蹲下多少回,偶爾聽見一樓那群人的喊叫聲,只是現(xiàn)在聲音逐漸低下去,沒了背景音的陪伴,她無論站立坐下,都是無聊。
“叔叔你還不說啊,你該不會是新來的,不了解這賭場的規(guī)矩吧?”
他眼睫動了動,樂恩笑起來,她最討厭浪費時間,嘴硬的人了。
省省子彈,樂恩捏著刀片,繼續(xù)刮他脖子上那塊已經(jīng)發(fā)紅的皮膚,很快見了血珠。
男人蜷縮在逼仄的空間里,大口吸氣,距離天黑還遠得很,她也不著急,不斷刮著那點可憐的皮膚,直至見血。
皮膚如同磨出無數(shù)孔洞來,絲絲血珠溢出,樂恩有些興奮——頭一回用林端教她的手段,并且成功了。
這個方法的特點就是不能把皮膚真正刮破,親眼看著小塊的皮膚冒著血絲,最后,大量的血沖破極薄的皮膚,便能欣賞到血液噴涌的一幕了。
可能是這人的皮太厚,血液怎么也沖不出皮膚來,樂恩起先還有耐心,后來慢慢的原地踱步,刀片在他頸動脈上劃了一把,鮮紅的血液差點濺在她衣裙上。
樂恩踢了一腳儲物處的門,把血都關在幽閉的小空間里,等著血液發(fā)酵,發(fā)黑,發(fā)臭。
逗留了太久,一樓的人已經(jīng)等不及向她展示成果——一群人,堆疊在沙發(fā)上,地上,疊羅漢似的一層層,手上還有沒享受完的粉末。
女人對此已經(jīng)習慣,繼續(xù)端著盤子,把桌子上的空杯子收回來。
“小姑娘你去哪了?還想喝點什么嗎?”
樂恩笑,手肘搭在桌臺上,“姐姐,他們都睡著了,沒人陪我說話,我看姐姐現(xiàn)在也不忙,就想跟姐姐說說話?!?/p>
她一口一個姐姐,上了年紀的女人被哄得心花怒放,把杯子推到她面前,“姐姐請你。”
樂恩沒指望能從她這里打聽什么,不過閑聊,女人倒是沒個兜底的,幾句話就什么事都抖出來了。
她來這里純粹是為了掙錢,剛來賭場那會,沒經(jīng)驗,不知道桌子上擺的粉和冰糖是什么,一樓大多是沒錢人的聚集地,買的酒都專挑廉價的,路過某些陰暗的角落也能聽到男男女女的聲音,那時候真是被嚇到了。
“后來呢?”
她笑,“后來就習慣了,反正我不管那些,能掙錢就好了?!?/p>
那群男人一時半會不能醒來,她端著盤子走了,樂恩撐著桌臺,“姐姐,說真的,你看起來特別年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