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衣這會兒,意識挺恍惚的,大腦也是一片空白。
潛意識提醒她,應(yīng)該要做點什么,比如去找到那個砍斷婷婷手指的人,問清楚幕后指使的人是不是真的是許欣桐,再想盡一切辦法,讓這些人也嘗嘗,失去手指的痛。
可這些念頭冒出來時,她腦子卻像快要炸掉,密密麻麻的想法堆積在里面,擠壓得她頭痛欲裂。
“許輕衣?”
陸峋把許輕衣抱回了自己家。
將她放在沙發(fā)上時,他低下頭,才看見她滿臉的淚水,無聲無息的,眼淚怎么也止不住。
他本想問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她這副樣子,完全沒有任何可以溝通的機會。
陸峋抽出幾張潔白的紙巾,替她擦了擦眼淚。
觸碰到她臉頰的那一刻,許輕衣像是受驚般,突然往沙發(fā)角落縮去,整個人縮成一團,垂著眼,毫無波瀾地說:“別靠近我。”
陸峋頓了下,將紙巾扔進垃圾桶后,起身去廚房弄了點簡餐,又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吃點東西,吃完就去睡一覺。”陸峋說道,“等你醒了,你再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我?guī)湍憬鉀Q?!?/p>
他仍舊是一如既往,不容拒絕的語氣。
只是聲音里,藏著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一絲溫柔。
許輕衣從臂彎里抬起頭,沒看他,訥訥地說:“你又要什么條件?需要我做什么?”
陸峋皺了下眉:“就不能是單純的,我想幫你?”
“你不會多管閑事,你也絕不會沒有任何條件地幫我?!?/p>
她臉色蒼白,人也很憔悴,但說出來的話,卻無比理智。
“沒有人會無條件的對我好?!?/p>
她又說了這么一句。
無條件對她的好的人,不是被她傷害,就是因為她受到傷害。
她這樣的人,注定就要一輩子孤獨。
陸峋深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地說:“我既然說了,可以無條件幫你這句話,那就是一言九鼎,不會反悔的事。你不用急著拒絕我,想好了可以隨時來找。”
許輕衣終于抬起眼,和他四目相對。
只不過片刻,她又很快收回,眼里是明顯的抗拒。
陸峋沒多說什么。
但他有種直覺,她對他的抗拒,并不僅僅只是因為,他曾經(jīng)利用過她——她心里有一道不相信自己可以被無條件保護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