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樓下時,陸庭深頎長身影立在路燈下,看見她下車,立刻掐滅掉手里的煙,朝她走來。
江城的夏夜,即使是凌晨,空氣里仍舊彌散著如同火山爆發(fā)前的悶熱。
她瞥見他額頭細(xì)密的汗珠,不知道在樓下站了多久。
但仍舊沒停下腳步,視若無睹地往家走。
在她無視他之前,他先一步開口道:“我前段時間,一直在找你以前跟我說過的,你八歲時遇到的那個小男孩。”
她腳步頓住,抬眸看著他,平靜地道:“那景臣哥應(yīng)該也轉(zhuǎn)告過你,那小男孩已經(jīng)死了?!?/p>
“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么要找他?!?/p>
他神色很淡,看不出什么情緒。
她沉默。
十二歲那年,她第一次被帶回陸家,興高采烈地走向他,想問他還記不記得自己時,被他冷冰冰的一眼看過來,就再沒打算過,跟他提起八歲那年,他們初遇的故事。
那份美好,本來就是只屬于她一個人的。
他早就忘了。
也早就不在意了。
與其讓他知道,那個男孩就是他,然后來嘲笑自己愚蠢的相信和等待。
不如一輩子都不要讓他知道。
她寧愿她心里永遠(yuǎn)忘不掉的他,就這么死在過去。
“我對你干什么事,不感興趣?!痹S輕衣沒什么表情地說,“你做任何事,說任何話,不是一向都從來不顧別人感受,全憑自己心情嗎?”
“如果我沒考慮過你的感受,我就不會和你離婚,也不會徹底和你分開,更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走向陸峋。”
他低眉看著她,聲音依舊冷冰冰的。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夏季晚風(fēng)拂過時,留下的微熱氣息。
那冰冷里,竟帶著幾分暖意。
熱風(fēng)來襲,她眼眶微微發(fā)熱,但眼底仍舊是冰的,沒有任何情緒:“你現(xiàn)在跟我說這些,已經(jīng)沒有用了。我已經(jīng)不在乎,你對我到底是什么感情,什么態(tài)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