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幔后的身影,均是紋絲不動(dòng)。
夜游眸光一縮,忽然揮手。
眾人還未回醒過來,又見兩道白光疾射而出,定眼一看,竟是兩只瓷盤破空,如兩道利箭,直襲那兩處幽簾。
眼見先行一只瓷盤將要擊中正中廂閣垂幔,卻見簾后忽地伸出了一只手,凌空一抓,生生扼住瓷盤飛轉(zhuǎn)之勢(shì)。
那只手的主人握著瓷盤,用其挑起垂幔,站了起來,露出一張英姿俊美的臉。
此時(shí)另一只瓷盤也已擊中另一間廂閣。
只見它斜挑簾中,閣中人卻仿佛置若罔聞,未避未動(dòng),任其徑直撞上梁木,哐當(dāng)墜地。
這一系列舉動(dòng)來得太快,太突然,太猝不及防。
還未等底下眾人回神,夜游忽又揚(yáng)袖一揮,余下八只瓷盤也一前一后飛向了空中,均勻排列仿佛一座踏腳浮橋。
幾乎是同時(shí),夜游足尖輕點(diǎn),如飛鳥凌虛,踏盤而上,掠向那張英姿俊美的臉。
殷牧馳已起身,帷幔在他身側(cè)輕微晃動(dòng)。
他目不轉(zhuǎn)睛,看著迎面襲來的白光。
她未戴斗笠,紅衣?lián)Q成了白衣,但那身影,見過一次,豈能忘記?這世間能夠做到這般步若游魂、輕似浮羽的人,整個(gè)萬歸宗里也找不出三人。
他手指繃緊,正欲動(dòng)作,卻見她踏至第六盤時(shí),神色驟變,面露痛苦,仿佛被抽了魂魄似的,身體倏然僵直,斷線般下墜
——眾人似乎連驚叫都忘記了,一系列快如閃電的動(dòng)作讓所有人都凝住了呼吸。
而殷牧馳還未思索,人已縱身一躍,足尖一點(diǎn)廂閣雕欄,借力騰空,如鷹隼一般在空中畫出一道流星般的弧線。
只見一黑一白在半空中相匯,他鐵鑄般的手臂挽上了她的纖腰,她的雙臂蜷在了他的臂彎里。
還未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他已穩(wěn)穩(wěn)落入地面,踩在一堆已經(jīng)看呆、半醉半醒的富商之中。
她俯在他耳邊勉力說道:“另間廂閣,有人死了。
”殷牧馳眼神一凜,低頭看她。
夜游不知是困、還是累、還是太餓,總之,眼皮如銅墻鐵壁,再怎么努力也睜不開了。
然而意識(shí)猶在,她聽見他在她耳邊說:“好,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