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半舊大衣的中年男人蹲在機器正前方,面如土色,發(fā)出哭爹叫娘的悲嚎。
賭石從來沒有準,誰也說不清槳皮底下藏著的是寶還是廢料,哪怕老玩家也無法規(guī)避風險,所以行內(nèi)都說“一刀窮一刀富一刀披麻布”,賭石的人有可能一刀暴富,也可能一刀變得得血本無歸,也可能一刀賠得傾家蕩產(chǎn),弄得妻離子散。
因此,現(xiàn)場解石解出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很正常的結(jié)果,圍觀人群只有嘆息的份,嘆息石頭主人時運不濟,沒有發(fā)橫財?shù)拿?/p>
溜進解石大廳的樂韻,被哭嚎聲嚇了一小跳,腳步緩了緩,那興奮的勁兒頭也不知不覺被沖淡不少,悄悄的往晁哥哥身邊靠近,尋找心靈安慰。
身邊的小樂樂往自己身邊粘,晁宇博伸手覆蓋住她的小腦袋,溫柔的撫摸,讓她別害怕,帶著她慢步走向圍觀的人群。
切割機前蹲地痛嚎的男人看著切成塊的石頭被丟廢料堆,心碎成傷,站起來,木然轉(zhuǎn)身,頂著灰敗的臉向外走。
男人很高大,普通臉型,濃眉、高鼻、小眼,總體面相粗獷,因情緒接近崩潰,好像變成機器人,表情木然呆滯。
圍觀人員到他那副飽受打擊的痛苦模樣,自動讓開路。
臉色灰敗無神的男人腳步蹣跚的向外挪,身影蕭瑟,而圍觀的人也忍不住搖頭嘆氣,也因側(cè)身望悲傷的男人,有些圍觀群眾見一群青年男女走來,看樣子是來解石的,不由得行注目禮。
哀傷的男子走出人群,木然的看看走來的一群男女,往一邊讓了讓,低著頭,一步一挪的挪步。
他那萬念俱灰的模樣讓人看著心酸,樂韻默了默,小跑著跑上去攔住中年男人,很認真的問:“你是不是急需用錢?”
小姑娘突然跑去攔住面容灰枯的男人,也讓周董、宣少等人愣了愣神,個個皆是一臉的問號,小姑娘是圣母?
晁宇博晁宇福也怔了怔,小樂樂是學醫(yī)的,醫(yī)者為父母心是不錯,可是,學醫(yī)的不是學佛的啊,難道遇到誰賠錢了都要慈悲為懷?
燕行微微揚眼,小蘿莉不是圣母,也不是心如鐵石的人,她跑去攔住陌生人必定有事出有因。
“是的?!北蝗藫踝。牭綄儆谂⒆觽兦宕嗵饜偟膯栐?,于小年呆滯的眼神有了點焦距,定定的看著眼前站著的矮小女孩子。
“賠了多少?”男人太高大,海拔懸殊太大,樂韻不得仰起臉說話。
“二十八萬?!庇谛∧暌粡埬樛纯嗟寞d攣,聲音有些哽咽:“孩子的救命錢,賠光了全賠光了……”
人群唾棄,明知道是救命錢,還來賭石?
宣少等人也萬分鄙視男人,明知故犯,最可恨。
“明知道是孩子的救命錢,為什么還來賭石?”樂韻想一腳踹飛臭男人,明知錢的重要性,還抱著僥性的心態(tài)來賭,欠揍。
“家里的存款花光了,賣掉所有能賣的才湊齊一筆錢,可首都什么都貴,住一天院就是幾千,錢遠遠不夠,我以為……能賺的,哪怕翻一倍也好……”男人痛苦的抱住頭,一條漢子眼中涌出悔恨的清流。
“身上還有多少?”
“還有不到三萬二?!蹦腥寺曇羲粏?。
“你跟我來,去拿塊石頭,把賠去的錢賺回來?!睒讽嵽D(zhuǎn)身就走,走了兩步跑向美少年哥哥,將自己抱著的石頭塞晁哥哥懷里:“晁哥哥,你們?nèi)フ嘉恢?,等我回來,我沒回來,誰也不許亂動我的石頭?!?/p>
小女孩說讓自己跟她走,于小年驚呆了,張著嘴,忘了呼吸;在圍觀的人群也驚呆了,宣少吉少幾個眼里全部是驚嘆號,誰來告訴他們說說小姑娘又唱的哪一曲?
縱使不明白小樂樂為什么要管閑事,晁宇博仍然沒有半句阻攔,幫她抱住塞來的原石,給與支持:“好,小樂樂去吧。”
樂韻咧嘴笑得露出小銀牙,扭身,發(fā)現(xiàn)中年男人還愣愣的站著,跑過去飛腳踹了他一下:“你還傻站著干什么?跟我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