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蘿莉是12號前往福利院獻愛心,那一天也是蒙嫂與工地糾紛案的庭審日。
案子在哪發(fā)生就在哪上訴,工地承包商在工地所在的市法院起訴,由當(dāng)?shù)胤ㄔ簩徖戆讣?/p>
李婆婆家沒有什么有出息的親戚,自己的女兒也不是學(xué)法律的,蒙嫂自己也不懂法律知識,請了個代理律師。
律師分析過案子,知道勝算幾乎沒有,僅只能盡量依據(jù)蒙嫂是工地的合同又是在工地上犯病那一點爭取要求適量賠償。
法庭如期開庭審理,工地承包商請的代理律師陳述時有理有據(jù),事實清楚,而蒙嫂本身弄假體檢表,立身不正,無法狡辯,律師死咬著他的代理人并不知道自己重病,純屬因為她一個女人要養(yǎng)家糊口,舍不得多花錢才弄了假體驗表,她在工地勞累過度才犯病,屬工傷。
承包方的律師還找到了蒙嫂曾經(jīng)因嘔吐去醫(yī)院檢查過的證據(jù),證明她身體在去年就出現(xiàn)了問題,她本人不愿意體檢而弄假證,明顯就是為隱瞞身體不舒服的真相。
雙方律師爭論了很久,然而法院講究的是實證,蒙嫂弄假證是事實,她因身體不舒服去過醫(yī)院也是事實。碰瓷的嫌疑無法狡辯。
經(jīng)歷一番唇槍舌戰(zhàn),結(jié)果自然毫無疑問的承包方勝訴。
承包方勝訴,依法追究蒙嫂的責(zé)任,律師費用也要由敗訴方承擔(dān),因蒙嫂簽了合同算是工地的員工,承包方需支付她一筆醫(yī)藥費,雙方互銷了一筆,最終蒙嫂仍然需要賠給承包方一萬二千。
蒙嫂被查出胃癌后,莫說沒東家肯雇傭她,就是有東家愿雇她她的身體本身也吃不消,沒有經(jīng)濟來源,每天要吃抗癌藥,錢只出不進。
在身體與精神雙重打擊下,她像暴風(fēng)雨中的稻草,虛弱憔悴。
官司輸了,還要賠錢出去,對于蒙嫂而言無異于是雪上加霜,她的精神氣又散了不少,更加萎蘼不振。
她也知道就算想再上訴,自己也不可能打贏官司,當(dāng)場服從判決,也當(dāng)庭將賠償金交割清楚。
官司結(jié)束,蒙嫂付清了律師費用,又在昌市住了一晚,第二收拾了行李,拖著病弱的身體了回老家九稻。
蒙嫂被告上法庭的事,最初九稻人不知道,后來也聽到了風(fēng)聲,短短些時間,九稻鄉(xiāng)很多村都知道了八卦消息。
當(dāng)蒙嫂回小村時,路上遇到認得她的人,本來想問問她官司打得如何,看到她那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樣子,生怕自己說了什么她氣不過出了什么事賴自己頭上,也就沒去落井下石。
不過,路人沒問,蒙嫂一回到小村,小村里的人可沒顧忌,都跑去圍觀看熱鬧。
人人都來看自己家的熱鬧,李婆婆氣得快升天,還得憋著,畢竟她家沒個男人,有些事還得找同村人幫忙,不說遠的,蒙嫂如今得了絕癥,哪天去了就得找同村人抬喪才能送出家。
再說了,小妍還小,又在外地讀書,哪天蒙嫂去了,她一個老太婆在家,終歸還得指望鄰居們照顧她一二。
忍氣吞聲的李婆婆,也禁不住時常想起小蒙嫁給周夏龍后的那段日子,因小蒙是周家媳婦,掛著樂家姑娘親弟弟舅媽的名頭,小村誰家不捧著她?
那段時間,不僅小村的人捧著她,去了九稻街上,知道她是小蒙的前婆媽,哪個不說她有福氣?買點東西不用講價,賣貨的攤主自動以進貨價算錢。
最初,她也是誠惶誠恐,被夸得多了,被捧著的日子太滋潤,她也覺得理所當(dāng)然。
可惜,那些美好的待遇隨著小蒙與周夏龍離婚全部結(jié)束。
如果小蒙沒有嫁給過周夏龍,一家子過著最苦的生活還沒覺得苦,過了一段人人羨慕的生活,突然又回到原點,才明白什么叫天差地別。
因?qū)O女闖禍得罪樂家姑娘,李婆婆經(jīng)常被人指指點點,如今小蒙得了絕癥,還背上了造假訛人的罵名,她在小村已經(jīng)徹底抬不起頭來了。
蒙嫂檢查出胃癌已經(jīng)是晚期,早期癌細胞沒擴散,還可以切除病灶或部分胃,到了晚期癌細胞已經(jīng)擴散,胃和腸道都有了病灶,切除病灶手術(shù)已經(jīng)不適用。
再說白一點就是沒治了,僅只能服用一些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癌細胞擴散或止痛類的藥物,減輕一些痛苦。
她只能吃一些易消化的食物,還必須吃清淡的食物,辛辣酸甜都忌口,就連肉也燉得軟爛才能吃,要不然腸胃根本消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