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著這個曾經(jīng)沉默寡言、不爭不搶、甚至可以說得上佛系的樹精。
如今卻被自身的負面情緒折磨,從而生出強烈的自我改變渴望。
他有些驚訝于愛蘭內(nèi)心蘊藏的這種情感強度,對方此時的表現(xiàn)真的和人類沒什么兩樣了。
愛蘭的葉片繼續(xù)書寫著:
“我知道自己的局限性。作為一棵普通樹精,我能提供的幫助太有限了。莉莉婭小姐可以照顧黛兒、整理賬目、管理雜務(wù),她甚至學會了做花瓣糖”
樹精看起來費了很大力氣才寫出這些話。
她的葉片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尋找更加準確的表達方式:
“我看到小黛兒因為血脈調(diào)制變得越來越強大,我也希望能夠”
葉片再次停頓,最終只寫出了簡單直接的幾個字:
“變得更加有用?!?/p>
羅恩能夠從這幾個字背后讀出更多含義:
對歸屬感的渴望,對價值感的追求,甚至是一絲難以啟齒的嫉妒和恐懼。
樹精害怕自己被取代,害怕失去這個好不容易找到的“家”。
“我明白了……”
羅恩低嘆一口氣,愛蘭確實一直是工坊中最沉默也最勤勞的成員,默默承擔著無數(shù)瑣碎工作,從未要求過任何回報。
隨后他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你也知道血脈調(diào)制是一個危險的過程,尤其是對你這樣的生物。樹精的生命結(jié)構(gòu)復(fù)雜且精細,而且與處于幼體的黛兒不同,你已經(jīng)生長成熟,調(diào)制只會更加危險?!?/p>
他頓了頓,直視著愛蘭:
“而且,完全化的調(diào)制意味著你將會打上我的專屬烙印,就像黛兒一樣,這意味著只要我想,你的生命就會徹底被我控制?!?/p>
這不僅是警告,更是試探。
羅恩需要確認,愛蘭是否完全理解這種聯(lián)系的深度和不可逆性。
這也是血脈調(diào)制這項巫師技藝本身所具有的特性。
所以在了解到這一點后,他便再沒有想過去買其他調(diào)制師完全調(diào)制好的“作品”了。
愛蘭的藤蔓堅定地舞動著,葉片上的文字比平時更加深刻有力,像是用盡全力生成的:
“我完全理解并接受這一點,主人。事實上,我渴望這種聯(lián)系?!?/p>
羅恩沉默片刻,開始在心中冷靜地權(quán)衡利弊。
從客觀角度看,樹精的血脈確實有著令人驚嘆的成長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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