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合眼,臥室門外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深更半夜的,該不會是進賊了?祝希心口一緊,輕手輕腳爬起來,指尖懸在手機的報警電話界面,另一只手抓起桌邊的水果刀,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門縫往客廳看去。
幾乎是同時,那道黑影就敏銳地扭過頭來。
被發(fā)現(xiàn)了!
女孩心跳漏了半拍,正要按下?lián)芡ㄦI,客廳的燈“刷”地亮起,照亮對方那張熟悉的臉。
“……江獻?”
他渾身shi透地站在沙發(fā)邊,不知哪里來的黑色衛(wèi)衣緊緊貼在肩上,發(fā)尖還在往下滴水。
權世慈喉結動了動,看到祝希泛紅的眼睛時,神情微滯。
全然沒料到女孩這么晚還沒睡,甚至眼睛還紅腫著,看起來像剛哭過。難道是因為自己一聲不吭走了,把她惹哭了?見女孩眉頭微蹙著走近,這才看清連鼻尖也紅紅的。到底是多舍不得,哭成這樣。
“你去哪啦?”祝希走到半路突然轉身,從洗手間拿了條毛巾出來,“都淋shi了,快擦擦!”
他沒打傘,淋了些雨。原以為會迎來質問,沒想到先來的是溫熱的毛巾,被關心顯然在他意料之外。
可自己才不是江獻,那個需要被治治腦子的蠢貨,他不需要她的關心。
權世慈冷冷偏開頭,但女孩的手壓根就沒朝著他腦袋去,而是直接將毛巾塞進他手心里。
行吧,把他當成江獻、因為他不告而別鬧點脾氣也正常。
“發(fā)什么呆呢!”祝希瞥了眼地板上幾滴水痕,幸虧她眼尖,不然等他把雨水帶得滿屋子都是,就要拖地板了!
強忍著冷意,祝希吸吸鼻子,“我去睡覺啦?!?/p>
聲音悶悶的還帶著濃重的鼻音,權世慈詫異挑眉。然后下一秒,女孩轉身就進了臥室。他擦頭發(fā)的手一頓,這是見到他安全回來才后知后覺開始生氣鬧起別扭來了,還得人去哄?
權世慈扯著毛巾胡亂搓了把頭發(fā)。小孩哭鼻子他都嫌煩,更別提這個砸暈自己還騙他說“我們是夫妻”的人了!他才不可能去哄她!
可腳尖剛轉向沙發(fā),膝蓋卻不聽話地拐向臥室,掌心的薄繭蹭過門把手時,他才驚覺自己竟在模仿江獻敲門的習慣——下一秒就狠狠唾棄自己,直接推門而入。
臥室暖光里,祝希正站在桌邊,指尖捏著把寒光閃閃的水果刀。權世慈瞳孔驟縮,身體先于意識撲過去,虎口扣住她手腕猛地往上掰,刀刃“當啷”砸在地板上:“祝希!”
為了他還尋死覓活起來了,他不走了還不行嗎。
祝希被拽得踉蹌,看著他咋咋唬唬的樣子面露不解,“你……怎么這次不敲門就進來啦?”
還敲門呢。他彎腰撿刀,扔得離她遠遠的。敲門進來她肯定早把刀藏起來,想等他睡熟割腕再給他扣頂謀害妻子的sharen犯帽子?做夢!
祝希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懶得思考他奇怪的舉動:“你去洗澡吧,我睡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