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么?”
“不過朝中事務(wù),卻是有紊亂之像,總讓人忍不住擔(dān)心啊!”孫思邈雖然一再謝絕數(shù)任皇帝入朝為官的邀請,但這并不妨礙他關(guān)心朝事,這些年更因為陳易和寧青的緣故,對朝中情況的變化越加的關(guān)注,他閱歷非常人可比,年紀(jì)雖然大了,但神智依然清楚,對凡事的判斷力也非一般人可以相比,許多時候在看問題上總能一針見血地指出癥結(jié)所在。不過這類事他極少與人交流,與幾個弟子從沒說過這類事,唯一會說的對象就是陳易。以往時候說過幾次,這次他更加想與陳易詳說!
“原聞其詳!”陳易收住了剛才的神態(tài),以請教的口吻對孫思邈說道:“在下知道孫道長對朝中發(fā)生的一定有許多見解,還請道長賜者!”
孫思邈瞄瞄陳易,看看四周沒有任何閑人,也沒猶豫,壓低聲音說道:“子應(yīng),你難道認(rèn)為陛下的情況真的是因為重病所致的?”
陳易心里一驚,但臉上不露聲色,同樣輕聲地反問道:“道長的意思是,陛下的病并不是因為當(dāng)初重病所致,而是有另外的隱情?”
孫思邈微微地點點頭,“如果單以陛下身體的情況判斷,那只能說陛下是因得重度風(fēng)寒,侵及腦袋,才導(dǎo)致這樣,但貧道覺得事情定非這樣簡單,應(yīng)該是有人做了手腳!”孫思邈說著,閃著精光的眼睛盯著陳易,再一字一句地說道:“想必子應(yīng)你是知道情況的,對嗎?”
雖然從李治的體征上看不出來太多的異樣,像是得了重病后傷著了腦袋,因為無力救治才陷入長久的昏睡,但孫思邈自最早入宮為李治診治時候就有另外的念頭起來,那就是李治得了這樣的重病,并導(dǎo)致如此嚴(yán)重的后果,是人力而為的,并非重病就可以所致。李弘、李賢的暴病而亡及同得重病也是如此,只是因為利害關(guān)系,他一直不表示這樣的懷疑。不過因為一系列的原因,今天他想與陳易說說這件事,并給予忠告。
陳易有點頂不住孫思邈的目光,借喝茶的功夫加在遮掩,也不忘反問一句:“孫道長為何如此說?依在下所查,陛下、先太子、沛王殿下的病應(yīng)該是重度風(fēng)寒所致,這種在醫(yī)書上被稱為腦膜炎的疾病確實很兇險,要是自身抵抗力不強,暴發(fā)況下失了性命,或者失去意識,并非沒有可能!”
“話是這樣說,但貧道卻是相信,這其中定有人力而為的原因!呵呵!”孫思邈自嘲地笑笑,依然看著陳易:“子應(yīng)既然不愿意在這件事上多說,那貧道也就不多問了,但有一些話貧道還是想和你說說的!”
“有什么吩咐孫道長請盡管說吧!”孫思邈的不追問讓陳易微微松了口氣。
孫思邈呷了口茶,語氣如同剛才那樣說道:“子應(yīng),你這些年得皇后娘娘的特別寵信,得以年紀(jì)輕輕就身居高位,不可謂不是奇跡,這其中固然有你遠異于常人的才智和眼光之故,但定然有另外的原因,但貧道也想告誡你幾句,皇后娘娘的心智非常人可比,你做任何事都要小心!”
陳易心里一怔,機械地應(yīng)了句:“多謝道長提醒,在下一定會注意的!”
“這個女人心腸狠辣,為了獲取更高的權(quán)勢,任何事都會做出來的,擋她道的,無論是誰,她都會下狠手對付的,現(xiàn)在你得她寵愛,并得重用,但隨著你權(quán)勢的膨脹,權(quán)力的進一步提升,她一定會防你的!”孫思邈非常嚴(yán)肅地說了這些后,又緩了語氣:“貧道也知道這些年你收羅了不少人才,而收羅這些人才你是打著替皇后的掘人才的旗號而為的,這是你的高明之處,會讓人少些忌憚,但皇后非常人,你的這些伎倆她不會看不穿的。但她如今什么事都忍著,這是她做人的非常之處,只不過說不定哪天她會將所有對你的不滿積蓄起來,一并發(fā)作,想必你自己也明白這些年所作的那些事究竟意味著什么,要是這些事皇后一并要和你清算,那后果就不是你我能料得到的,你可明白?”
孫思邈此前從未對陳易說過此等嚴(yán)肅、露骨的話,但今次他不得不說,他怕以后機會沒有了。陳易是他最疼愛徒弟的夫君,為了自己的徒兒能安享百年,他就不能不提醒陳易一些事要注意。在他眼里,陳易無論怎么出色,但到底年輕,沒有閱歷,從這些年的表現(xiàn)上也可以看出這一點,今日就毫不客氣地提醒了。
前后兩番話加起來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陳易當(dāng)然也一下子明白過來,當(dāng)下馬上起身作禮相謝:“多謝孫道長提醒,在下明白了!”
“以后做事,要多為自己考慮,畢竟你現(xiàn)在有這么多家人,更要為他們考慮,呵呵!”孫思邈說著,也笑了起來:“你是極聰明之人,貧道的意思你也肯定明白,今日也不和你多說了,待以后有機會,我們兩人再好生聊一下!”
“是,道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