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她已一個箭步?jīng)_向旁邊的獨立更衣間。
“撕拉”一聲粗暴地拉開昂貴禮服的金屬側(cè)拉鏈,長裙瞬間滑落在地。
她看也沒看那裙子一眼,甚至等不及服務(wù)生上前,把它胡亂地往旁邊的絲絨衣架下一丟,
動作粗魯?shù)米屌赃叺膉oy心疼得直抽冷氣,下意識想去撿又礙于魏萊的身份不敢上前。
“現(xiàn)在?”林玫朵追到更衣間門口,聲音滿是擔(dān)憂,“可是叔叔阿姨的紀(jì)念日晚宴……”
“管不了那么多了!”更衣間里傳來窸窸窣窣急促穿衣的聲音,魏萊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晚晚,幫我和我爸媽說一聲,結(jié)婚三十周年快樂!禮物……”
“嘩啦”一聲,更衣間門被猛地拉開。
已經(jīng)換上t恤牛仔褲的魏萊快步?jīng)_出來,直奔自己那個鼓囊囊的大號斜挎包。
她一把拉開拉鏈,在里面胡亂掏了幾下,抓出一個精致的絲絨首飾盒,看也不看就塞進呆愣在原地的林玫朵手里。
“幫我給他們!拜托了晚晚!回頭再給你們賠罪!”
話音剛落,人已經(jīng)像一陣裹挾著暴怒的旋風(fēng),“砰”的一聲巨響撞開化妝室的大門,消失在外面的走廊里。
門框還在微微震顫,留下滿室死寂。
濃郁的香氛里,仿佛還懸浮著未燃盡的硝煙,嗆得人喉頭發(fā)緊。
造型師們面面相覷,臉上的錯愕凝固了一瞬。
短暫的靜默后,joy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快步上前,拿起那件被價值不菲的黑色禮裙,眉頭緊鎖,無聲的嘆息里混雜著心疼。
林玫朵站在原地,手里緊緊攥著那個被倉促塞過來的絲絨首飾盒。
她看了眼那件被遺棄黑裙,看向鏡中自己完成了一半的妝面,無奈地嘆了口氣。
魏萊總是這樣,像一團永不熄滅的野火,為了她心中滾燙的正義和真相,可以瞬間不顧一切地?zé)┧屑榷ǖ囊?guī)則和體面。
林玫朵理解那份孤勇,甚至打心底敬佩她這份純粹的熱血與無畏。
但她知道,自己永遠做不到這樣……她的心如同一片被歲月風(fēng)沙打磨過的戈壁,除了周野……仿佛再沒有什么,能讓她燃起那樣的熊熊烈焰。
“林小姐……”王經(jīng)理不知何時已悄然走近,臉上掛著訓(xùn)練有素的職業(yè)微笑,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小心翼翼地試探,“魏小姐她……事出突然。您看……”
她的目光落在林玫朵未完成的妝面上,輕聲道:“要不……讓joy她們先幫您把妝面完成?禮服也還沒換呢?!?/p>
林玫朵微微揚起嘴角,臉上迅速恢復(fù)了慣有的平靜,對著經(jīng)理微微頷首,“嗯,麻煩了?!?/p>
隨即,她轉(zhuǎn)向兩位造型師,“魏萊的妝造費用照常結(jié)算。至于裙子……”
她瞥了一眼被joy捧在懷中的黑裙,“也一并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