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
韓信睡意朦朧間,仿佛聞到了什么輕靈卻又極繾綣的香味。不同于以往安置于蛟族寢殿的檀香,這香氣宛若淅淅瀝瀝的無nshui,乘著薄薄云霧飄落,斜shi了他的發(fā)鬢、衣襟。他無法一語斷定它是什么抑或來自哪里,夢中的他仍有些混混沌沌,睜開yan后緩了好一陣zi,才意識到自己并非shenchu1寢殿。shenxia竹床算不得柔ruan,半開的窗feng間liuru如shui的月光。他恍惚記起自己離了東海,正與摯友同游,游山玩shui,好不自在。從小與他一同長大的青丘狐李白深諳此dao,在鼓動白龍趁著天庭還未決定他的職位捉緊享受凡間喜樂以前已閱遍了無數(shù)山shui,就侯著韓信的首肯,為他孤單的旅途添個伴兒。近些時日,他們游至嵩山腳xia,借宿于一家雖老舊卻頗為整潔gan1凈的小客棧,打算明日旭日初升之時再往山上一觀。但小二有些不好意思地告知,客房只余xia一間,兩人不介意的話,也可將就著共寢。韓信當(dāng)xia便想,這有何難,幼時他與李白就沒分榻睡過,想必如今也不會生分。更何況shen為和儀的李白不受天乾信息素的影響,于qg于理,都說得通。
當(dāng)晚,兩人洗漱完畢,便各自合衣上榻。韓信背對著李白,因著這些天的奔波,不一會兒上xiayanpi直打架,都沒聽清李白對他說了句什么,就沉沉睡了過去。他向來不aizuo夢,睡得又酣又甜,直至yanxia被異香鬧醒。韓信掙扎著坐起,四xia看看,蛟族的五官何其靈,立a認(rèn)chu這香氣的源tou正是側(cè)臥在自己shen旁的李白。只見這只狐貍louchu了九尾中的兩尾,雙tui把它們緊緊夾住,腰背半弓,卻因顧及韓信,沒有完全蜷縮起來。他面朝軒窗,瘦削的脊背顫抖不已,借著月光,可以隱約窺見他酡紅的臉頰。見狀,韓信tou疼地an住了自己的太陽xue,對現(xiàn)xia的qg況比十分還要多三分的迷茫。隱藏在他后頸pi肉之xia的天乾xianti肯定地告訴他,這是來自地坤的香味,應(yīng)當(dāng)速速占有他,以免被其他天乾捷足先登。它tiao動得那么劇烈,簡直變成了他的第二顆心臟。但韓信qiang行an捺住心tou暴nue的屬于天乾本能的沖動:不行,李白是他最好的朋友,哪有把朋友qiang行占有了的dao理。
月光不是白se,liu到人shen上,仔細(xì)瞧瞧,是靛藍se。這般月光中和了李白過分白皙的pi膚,讓它隱隱透chu質(zhì)gan上佳的象牙白來。天乾本能與韓信的理智作拉鋸戰(zhàn),一會兒往這邊偏些,一會兒又往那邊偏些。他用力咬破了自己的xia唇,疼痛讓他的理智占據(jù)了短暫的上風(fēng)。于是羅浮chun味dao的信息素鋪天蓋地張開,不自然地繞過尚在雨lou期的李白,形成一dao嚴(yán)密的屏障,隔絕了外界一切不懷好意的窺探。蛟族天乾的信息素qiang度非同尋常,幾dao撤退不及的雜味信息素被迎面撞上,立a受了重傷。韓信分化為天乾已有多年,卻未曾沾染qgyu,早已磨煉chu一shen抵御地坤信息素誘惑的本事。他以為這一次也不會例外,盤膝而坐,雙眸緊閉,密密的圍墻于周shen筑起,將胡亂飄dang的香氣阻擋在外。起初,這確實有效,搏動的xianti稍稍安息,韓信緊皺的眉tou也得到了松緩。然而和平僅維持了不到數(shù)息,原本輕輕柔柔的香發(fā)覺自己正被排斥、抗拒著,立時忿忿不平,鉚足了勁兒,聚攏作一團,橫沖直撞。韓信往日見過的都如弱柳扶風(fēng),碰了bi便委屈地退走,從未碰見過如此蠻橫的家伙。他咬緊了牙關(guān),死死守住自己的防線,抵御愈發(fā)張狂的撞擊。夜還長,何時才是個tou呢?韓信的睡意早已跑得一gan1二凈,額角滲chu淺淺的一層汗來,兇猛的地坤信息素碰撞得他很是困倦,n本沒有余暇供他思索,李白一個和儀是如何突然轉(zhuǎn)化為地坤的。
他太專注于信息素之間的傾軋和交鋒,絲毫沒有察覺到李白已經(jīng)醒了。直到一只手仿若無wu地穿透他的屏障,直直握住他平放于膝彎之上的手腕,他才又疲又驚地睜開了雙yan。披著長發(fā)的李白背對月光,表qg看不真切,只發(fā)dg兩只雪白狐耳ruanruan塌xia,好似無聲地引誘著他去chu2碰。韓信連忙移開目光,但李白大敞著衣領(lǐng)的模樣已留在了腦海里,惹得他小腹xia發(fā)緊。這是第一次,韓信擺脫了至交好友的預(yù)設(shè)窺見李白赤o的軀ti,那般的白,宛如細(xì)雪擁梅,不十分清晰的骨骼輪廓支撐起一shen有力但不夸張的薄薄肌肉。韓信覺得自己真是chusheng,竟然對好朋友的軀殼起了反應(yīng),但緊接著又氣憤地想,全都賴?yán)畎鬃约?,誰叫他忽然變成了地坤呢?李白搭在他腕骨上的指腹火re得好似a上要燃燒起火,韓信qiang行壓住心tou綺念,想把自己的手chou回來:“太白,你……”
這一chou,chou得掌n生疼,竟動彈不得。李白的力氣大得不像個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