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可……”
“所以才讓陛下的事逼得自己那么煩躁吧?!?/p>
“?。 庇直豢闯鰜砹?。
一目了然的神情,這女子真是容易懂,男子暗自笑著,接過她手中的菜,“有時適當?shù)男菹⒁苍S會有不同的發(fā)現(xiàn)。這也是一種鍛煉。啊,竹筍五花肉讓我來做?!?/p>
看著令狐子濯忙碌的身影,梅竹雪陷入沉思,是自己想事情容易鉆牛角尖嗎?以前似乎不會這樣,不過專注于料理也是錯誤的嗎?這種想法她以前卻是從未想過的。
“我……是不是該放棄呢?”
低喃聲只有令狐子濯聽到,拿起鍋鏟的動作停下來,不解的看向身旁的女子,先是一愣隨即笑出聲來。
被男子爽朗的笑聲笑的有些發(fā)懵,梅竹雪打量一眼自己,也不知他是在笑她的話還是笑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我說錯什么了嗎?”
“我想是的,姑娘可能誤會在下的意思了?!?/p>
“恩?誤會?誤會什么?”
“放棄,若子濯沒有猜錯,姑娘所說放棄是指放棄為陛下調(diào)理味覺一事吧?”見梅竹雪失落的點了點頭,令狐子濯又是儒雅淡笑,拂了拂耳鬢垂下來的發(fā)絲接著說道,“在下所指的意思是要姑娘在料理的同時也能留意到別的事情?!?/p>
“別的事情?那是什么?”
“那是需要姑娘你自己去發(fā)現(xiàn)的,一趟故沿城之行就讓姑娘的心變得不堅持了嗎?曾經(jīng)立誓要治好陛下的那種情感如今還剩下多少?”
梅竹雪因令狐子濯的話又是怔住,這個人什么都看出來了啊,自己想要逃避的想法,自己害怕料理失敗的想法,以及越來越執(zhí)著于自己的料理與楚景遠關(guān)系的想法。的確在怕著,當初那種躍躍欲試的激情,那種純粹的態(tài)度如今變得不再那么純粹了,便會更加患得患失而鉆起牛角尖,表面說著不在意了,釋懷了,可是其實要比自己想的還要在意那些。
那種想法一點一點的堆積,連每一次給楚景遠上菜時都出現(xiàn)了猶豫,或許那個才是更好的,或許他吃了這個會說討厭,或許,或許……就連昨晚粽子的事上,因為看到他未食咽一口,心里也堵得發(fā)悶。
“料理是會反應廚師心情的,姑娘的菜,子濯看出了矛盾?!?/p>
“……沐纓,你其實是算命的吧?!?/p>
見女子還能輕松說出這樣的話,令狐子濯稍微安了心,否則因為自己試探性的話語讓她產(chǎn)生了反向意識,到時皇上恐怕就要念他一天了。“呵呵,姑娘說笑了。子濯不過一介書生,平時好下廚而已?!?/p>
“不過你卻說中了我的心事,的確從薔薇園回來我就有些胡思亂想的事情,不,或者更早一些就存在那種想法了,自己能否做到巴蘭那樣,那個人遇到危險時,自己能做些什么,總會去比較,甚至還暗自想過再也不去做蘭花包和魚翅螃蟹羹,因為是那女子擅長的。明明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是卻好像越來越往這樣發(fā)展?!?/p>
“……陛下他有說不喜歡姑娘的料理嗎?”
面對令狐子濯的問題,梅竹雪搖了搖頭,想到昨日他還把做給他的月餅一個人全都吃掉的樣子,她就忍不住微笑起來。
“姑娘還未失了這笑意?!?/p>
“恩?”
“那幅畫,仍在這里保留著?!?/p>
“……”那幅畫是楚景遠畫的她,酒醉后的自己明明意識都不清醒了,當時究竟是在想著什么才笑的那么開心的?而那男子又是以怎樣的心情留下那幅畫的。
“喂,你們兩個,一起給我做道辣烤魷魚和香煎脆皮豆腐下酒?!?/p>
靠著門板的婦人打斷二人的對話,微醺的臉頰顯出她的醉意,令狐子濯笑著應著,梅竹雪則是無奈的嘆氣,“師父,你這么快就醉了啊,酒量徒兒倒是有自信跟你拼一拼。”
“醉?臭丫頭哪里看出你師父我醉了?現(xiàn)在正在興頭上,子濯你別給她講那些,這丫頭不會聽進去的,她連那小皇帝在想什么都不知道?!?/p>
“……我,我怎么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