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分鐘,靜室那扇厚重的合金門再次無聲開啟。
林若雪親自推著一輛特制的、帶恒溫保鮮功能的小推車走了進來。
推車上整齊地碼放著沈浪點名要的材料:大塊晶瑩剔透的天然硝石、閃爍著硫磺特有光澤的礦物塊、細膩如面粉的頂級無煙木炭粉,還有裝在密封玉盒中的、顏色鮮亮純正的朱砂和雄黃晶體,以及一只半透明的水晶瓶,里面裝著在特定時辰采集、未曾落地的“無根水”。
每一樣都品質(zhì)極高,顯然經(jīng)過精心挑選。
她身后跟著的曹神醫(yī),此刻換了一身干凈的白大褂,但臉上還殘留著之前的驚魂未定和對沈浪的狂熱敬畏。
他手里捧著一個更大的、覆蓋著絨布的托盤,小心翼翼地放在矮幾上。
掀開絨布,里面赫然是一整套極其考究的制藥工具:大小不一的玉臼玉杵、精雕細琢的銀質(zhì)藥勺、薄如蟬翼的玉刀、溫潤的碧玉藥碟,甚至還有幾個造型奇特、銘刻著繁復(fù)紋路的紫砂小藥爐。
這些東西一看就非凡品,充滿了歲月沉淀的氣息,顯然是曹神醫(yī)壓箱底的寶貝。
“沈先生,您要的東西都在這里了?!绷秩粞⑼栖囃T诎珟着裕曇粢琅f帶著一絲恭敬的緊繃感。
她看了一眼那堆硝石硫磺,欲言又止。
曹神醫(yī)更是激動得手都在抖,他深深鞠躬,聲音發(fā)顫:“前輩!這些都是老朽珍藏多年、幾乎從未示人的工具,雖不及鬼醫(yī)門圣器之萬一,但……但希望能入前輩法眼,助前輩一臂之力!”
“老朽……老朽就在門外候著,前輩若有任何差遣,萬死不辭!”他姿態(tài)放得極低,完全把自己當(dāng)成了打雜的學(xué)徒。
沈浪掃了一眼推車上的材料和托盤里的工具,目光在曹神醫(yī)那套明顯是古物的紫砂小藥爐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頷首:“東西還行。放下吧?!?/p>
得到沈浪這簡單的肯定,曹神醫(yī)激動得臉都紅了,如同得了天大的褒獎,連忙將工具小心地擺放在矮幾空處。
然后躬著身,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合金大門。
林若雪也識趣地退到門邊,和阿泰站在一起,低聲道:“趙月茹和她弟弟趙興貴的詳細資料,十分鐘內(nèi)會整理好送過來。”
“嗯?!鄙蚶藨?yīng)了一聲,目光已經(jīng)落在那堆硝石硫磺木炭上,眼神變得專注而深邃。
靜室內(nèi)徹底安靜下來,只有安神香裊裊升起的細煙。
林若雪和阿泰屏息凝神,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矮幾前那個盤膝而坐的身影上。
只見沈浪并未立刻動手處理那些藥材,反而閉上了眼睛,雙手自然地垂放在膝上,呼吸變得極其悠長緩慢,仿佛進入了某種深沉的入定狀態(tài)。
幾息之后,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從他身上悄然彌漫開來。
那氣息并非強大力量的壓迫,而是一種絕對的掌控感,仿佛他身體周圍的空氣、光線,甚至空間,都隨著他的呼吸而產(chǎn)生了微妙的韻律。
下一刻,沈浪睜開了眼睛。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再無一絲波瀾,只剩下絕對的冷靜和專注。
他動了。
沒有使用任何工具,沈浪的右手如同穿花蝴蝶般探出,五指張開,對著那堆硝石、硫磺塊和無煙木炭粉凌空虛抓!
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那些堅硬的硝石、硫磺塊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自動懸浮起來!木炭粉更是化作一道細膩的黑色流沙,在空氣中盤旋飛舞!